柳词更加确信：“那是师父。”

        柳词问：“是师父？”

        很烦。

        可惜，柳词方想说，小师叔也许不是这个意思，然而，连三月已经转走了。

        那人在幻阵中化名阴三，选的是上德峰排行第三。他们是师兄弟，自然心有灵犀，所以景阳觉得就算当这侣死了，也要有那人留下的影子。

        柳词说：“她问你是谁？”

        连三月挑眉不语。

        柳词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还是把这话转达给景阳真人――小师叔惹的桃花，与自己有什么干系。

        景阳瞥了他一眼，说：“别问。”

        柳词看了眼悬挂在府中的那幅画像：“小师叔画的？”

        夫听着从车内传出的轻笑，不禁有些遐想――这少年公子是贵人，定不能怠慢的。

        “景阳真人侣？”

        柳词无奈地看着连三月，咳嗽了一声，说：“那、又打哭了？”

        景阳说：“什么？”

        这话很是豪迈。

        柳词又说：“小师叔，昨日有人打上青山了。”

        景阳心想他自然知，昨日从清容峰传来的歌都更为凄苦难听了。

        柳词不解：“什么？”

没有机会。

        柳词说：“我问过小师叔了，他只告诉我，那侣姓名中有一字是，三，。”

        师弟为什么要出剑呢？

        景阳沾了白汤，在冰桌上写下那个三字。

        阴三摸上自己的心口，虽然换了，但是他的神魂中仍然留下那伤口。

        车中的公子掀开帘子，出一张稚气的少年脸庞，他扫了一眼店内，将两忘峰弟子的交谈收入耳中。

        连三月大笑：“原来如此。”

        历来各家门派，强者如云，自有攀比招揽之心，只是景阳真人横空出世，便没有了争斗名声。

        他御剑慢慢走了，又回去天光峰。

        景阳望残一锅白汤，沉默不语。

        云集镇的路上响过叮叮当当的铃声，随即蹄踏过路，一辆去往朝歌的车驶向城外。

        ......

        景阳淡淡说：“嗯。”

        “水月庵在朝歌设擂台挑青山宗？”

        柳词很是苦恼，说：“她说是为景阳真人的侣而来。”

        柳词问的是南忘。

        眼下这擂台，却好似专门针对景阳真人，因着设擂台的水月庵放出消息：昨日她师姐挑上青山、将清容峰峰主打哭了，还找上了青山掌门，只是景阳真人闭关，不曾面。

        “这样也好。”他想到，自己不在了，师弟总不会再去吃火锅，云集镇的火锅店不至于被索然无味的白汤糟蹋了。

        景阳真人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有些思故人。

        景阳也觉得不解，他说得如此明白，还有人不懂？

        连三月：“你去告诉景阳，若是真心想与我侣，单是说说可没用。那朝歌的比武招亲擂台，他必须来。”

        天光峰中，昨日打上青山的水月庵弟子已经在了。

        阴三想着，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自言自语：“算啦，天下讨厌我的人许多，多师弟一个便多吧。”

        “不知我那木师弟会不会去，倒是要避开。”

        坐在他对面的柳词便无奈地又伺候着小师叔、往白锅里加水――也不知小师叔想的什么，突然留下一句想吃火锅，便让人送来了鸳鸯锅，却又什么都不放，只是看着白汤烧干。

        “明日我不再来战。”

        说完这句，柳词便听见耳畔传来笑声。

        阴三知晓这事，也觉得不好，连水月庵都欺负上他小徒弟了，只是想起来，却又有些感慨。

        景阳挑眉，不语。

        只是他看起来柔弱无助，怎么要去朝歌的擂台？

        柳词点，说：“小师叔，我明白了。”

        柳词有些茫然，见到这位杀伐果断的水月庵师姐脸上出少女般羞神色。

        阴三笑出几声，收回手。

        也许是。

        就算那日与景阳谈过，阴三也有些想不明白，难真的是他所想的，师弟厌他、烦他，乃至恨他么？

        看这样子，来天光峰之前，她确实先去了一趟清容峰，于是柳词想到，待会还有安抚小师妹。

        白汤已然烧干了。

        ......

        阴三垂下眼眸，有些伤感，若是不加厌烦，在那幻境中，景阳便应该沉沦、不该想起往事了。

        柳词说：“小师叔，你打算怎么办？”

        景阳淡淡说：“哦。”

        景阳想了想，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