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依旧乌发绿眸,可眼角眉梢满是细纹,垂垂老矣。
船外水声潺潺,船内春色。
他心下大定,料想长公主此时心情尚佳,不会翻脸无情,又心生妒忌,揣度长公主在和谁人为伴,于是轻轻推开一条门。
地上洒了些水,屋里一阵茶香,却没有人收拾,可想而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无止境的浪里,长公主是那只引路的雨燕,轻巧地带她越过一重重浪涌,到达一个崭新的世界。
苍楚楚醒过神来。
王谚已经顾不得想长公主了……
长公主神情柔和,像一个善解人意的情人,又像一个宽容慈悲的母亲,毫无惊异和惋惜,水一样全然包容了苍楚楚枯槁的躯壳。
黑发,喜欢茶,这个人还能是谁?!
苍楚楚有些难堪,她年纪虽大,情却不曾消减太多,之前数次邀丈夫赏月遭拒,现在长公主轻轻一挑逗,明明已绝了癸水,密也不由隐隐有了意。
王谚妒火中烧,故意拍了拍门框,发出些响动。
“我新的点心,楚楚喜欢吗?”长公主了指尖剩下的点心碎屑,纤长的手上留下了淡淡的痕。
长公主起初像一个孩子,现在又像一个情人,和她从容嬉戏,像鸳鸯交颈一样缠绵,一样天经地义。
长公主轻轻吻上苍楚楚蹙起的黛眉。
长公主解下了她的衣扣,却没有解开她的肚兜。
苍楚楚心忽然一颤,下意识往旁边的镜中看去。
长公主品尝一位母亲的时光,品尝一个妻子不被容纳的泪水,品尝一个女儿遗忘的天真快乐。
这个毫无顾忌和长公主在船上淫戏的无耻之徒,是王谚贤良方正、端淑贞静的妻子。
生了四个子女后,双不可避免有些下垂。她自己心里不怎么喜欢,双眉不由一颦。
而长公主,和她一样出高贵的长公主,像曾经的她一样,年轻,美丽,自以为所求无不得……
她吻过那生育过的小腹,那些张牙舞爪的印痕;她拨弄那寂寞的花,那不再被珍爱的花。
苍楚楚起,轻飘飘地,浑好似没有重量。
长公主后来多次请苍楚楚去清音坊,苍楚楚当然知这是王家的产业,但她又如何去不得呢?
王谚正好在河畔,远远看见长公主的画舫,冒昧请求登船。
长公主捻了几案上的点心,喂给苍楚楚。
在这种快乐里,不需要记得年纪、容貌和世俗的羁缠,蒙昧如孩童,清醒如圣人。
苍楚楚犹豫了一下,就着她的手吃掉了。
苍楚楚的双并不算大,玲珑可爱,正是当年标准的贤良淑女。
长公主喜欢骑猎,肌肤紧致,双像初绽的蓓,一如苍楚楚一去不回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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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清甜可口,又有淡淡茶香,十分美味。
不怕,她怕什么?
长公主抬望向王谚,坦坦地一笑,就像路过打个招呼一样自然。
那人已经回过了――
再后来,也没过多久,长公主请苍楚楚与二三美人泛舟鹤水河。
琴师面色古怪,倒没有阻拦,让太师上了船。
一只手握住苍楚楚的手,一一玩弄她的指节;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苍楚楚的双。
长公主在这样悖逆人、惊世骇俗的事,眼睛却像一个寻求母亲的孩子天真无邪。
长公主会意,故意柔声:“楚楚害羞了吗?我却很喜欢呢。”
长公主何等擅长察言观色,当下腰坐起,附耳说:“楚楚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和我玩些新鲜玩意儿,如何?”
长公主用品尝她衰老的肉,如雨滴品尝憔悴的大地,满怀爱怜。
苍楚楚拥住长公主,在浪涌中凝望着她澄澈的眼睛。
苍楚楚。
苍楚楚两靥霞飞,轻轻点了点。
王谚还未扣门,就听见一阵笑声。
长公主素来巧如簧,现在把本事用在这里,不用花太久就把内陷的尖了出来,在绸缎上微微起一块。
而长公主拥住她时,又如此自然而然,像云抱住雨,一滴水汇进另一滴水里。
只是美人难得,王谚昔年美丽有才干,羽都英俊无出其右,若是只寻几个庸常货色,又怎么得上她?
光怪陆离,几如梦境。
她才意识到,刚才长公主摘掉了她上的发饰,及地的黑发像一块绸缎顺垂下,再无约束,轻松自在。
入目的是一个乌发披散的背影,长公主赤的双臂抱在那人雪白的颈上,像藤缠树一样为一,不可分离。
她就睡在长公主旁,长公主斜倚在几案上,正把玩一枚碧色玉簪。
她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把脸埋在苍楚楚怀里,隔着丝绸弄凹陷的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