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生刚才的态度,怕是没那么容易。方棠是这么觉得的,以至于先生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没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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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坐在一旁,默默收回了刚刚不自觉伸出去搀扶她的手:“你伤在额角,这样冒然站起自然是会眼晕的。再休息一会吧。”
这样的话实在叫人无法拒绝。女子一点点撑起,坐稳到床上:“我是少微君门下弟子,元谌。”
“我何时教过你这样用词的?”
“前几日,我奉命查清寻木之森近日异象频出的源,包括你们所遇到的鬼面。”
“那我与先生现在是一丘之貉了。”
方棠等了她几秒,见她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才开口问:“所以,你认为是我们造成了那种异象?”
“我只是随便敲的门,没想到住在这的是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元谌说着便撩开被子,想要离开床榻,却瞧见自己上残余的血迹毫不留情地染红了被褥和床单。
“你们...”躺在床上的伤者突然开口,“...能不能安静点。”她说话时仍旧闭着眼,方棠跟杨青絮都不免吓了一。
女子睁开眼便看到这一幕:“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武都丢在路上了。”
“我要回去找师父说明情况。”元谌站起,可还未站稳眼前就一片花白。她一时难以保持平衡,又生生坐了回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茫然:“怎么回事...?”
“这,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会想参观我们宗门?”
“我今日才发觉,是寻木之森的护法大阵出了问题。”她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那些森林里的式神不再受阵法压制,暴躁异常。我一人无法抵挡,才会扛着伤逃回这里。”
“.....是。”元谌低下,“抱歉。”
但关于元谌接下来究竟是去是留,要不要去在意这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第二次的地方的人对他们的看法,方棠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杨青絮。
话是这样说,但三人都心知肚明,元谌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间房间的。满是血地从外面回来,和从别人房间里出来,这完全是两码事。
方棠想着要以礼待人,结果杨青絮冷着脸不讲话。他只好看向矛盾的另一方:“你总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了。”
“唔...因为我们就是来旅行的?”见元谌默认接受,方棠又问,“对了,你有没有纸笔墨?”
“你要去哪儿?”趁着元谌发愣,方棠问。
两人才对上一句便剑弩张,方棠拍了拍先生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些。先生的怒意再正常不过,毕竟三人第一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但现在,对方显然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参观?”
“那我们又要如何辨认你说的是真是假。”
元谌与方棠同样惊讶:“你不赶我走?”
方棠终于明白了先生的用意,主动开口解释:“先生所说是指带我们参观衍天宗。我们上次自己走的时候,遇到了你所说的鬼面。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我们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两日了。”
方棠子一僵,杨青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放心,要是把事情完整地告诉她,我也少不了要被她说教。”
即便女子所言毫不客气,方棠也下意识地想凑上前询问她是否安好,被杨青絮拦了回来。
“既然你不方便走动,那便在我们这养伤吧。”
你险些没防住,你又要受罪了。”
“话都说清了,为什么还要赶你。”杨青絮笑了笑,“自然,有个前提。待你养好伤,带我们重新去参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