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冲他眨了下眼睛：“翎歌去找的是您？”

        ....

        “你跟我来。”燕心转过，也不等方棠回答，自顾自地往来路走。方棠赶忙跟上，他一路盯着脚下杂草丛生的地面，再抬时，却是怔在了原地。

        “谢谢您，先生。”

        幸好，老天开眼，一夜无梦。虽然醒来的时间还是比平时要早了半个时辰，却已是半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杨青絮会来此，完全出乎了方棠的意料。只是惊喜之余，他没有忘记先生出现的理由。想起营中之事，方棠又将脑袋靠回到杨青絮上：“先生，我错事了，我害得燕绯和尤溪受伤了。”

        ....

        “看来翎歌很信任您。”方棠抬手抹去面上的眼泪。一开始的命令，是让翎歌去找帮手。他本以为翎歌会去找燕心，方才看见师父时也证实了他的猜测，谁知她竟是去寻了先生，而且还真的把先生喊来了。

        感受到先生的变化，方棠莫名感觉自己的心上一阵酸楚：“先生，我有听您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可是您...”

        “我也是这么想的。”燕心点点。以她训练方棠的这几个月来看，方棠能打，也有好胜心，但绝不会恋战。如果

        先生正站在不远等他。

        “...我很累。”这话掺了些迟疑，眼看方棠又要委屈，杨青絮轻叹一声说，“只有今晚，只是睡觉。”他何尝不想多陪陪方棠，无奈自己的境不允许。再等一等，很快就会结束的。他抿了抿，闭上眼，他听见方棠小声的回应：

        “我没事，先生。”

        杨青絮愣了愣，接着嘴角不禁多了几分笑意：“我也不想这样来见你，可事出突然，翎歌一出现我便赶过来了。”

        “快了，”杨青絮垂下眼眸，“至多再过小半个月。”

        杨青絮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方棠没什么反应，看来是睡得极沉。

        “...我会等您。”方棠抱着他不愿松开，“先生，那您今晚还要回去吗？”

        “先生...我好想您。”

        杨青絮的眼神落在了面前摊开的地图上：“他不是会随便出手的人，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

        “嗯。她还拽着我的衣袖，执意要我过来。”

        可一连几日的梦魇令杨青絮产生了对黑夜的恐惧，倦意与黑暗仿佛囚笼一般折磨着他的神。他深一口气，将方棠又搂紧了些，但愿今夜能够安眠。

        他们如同说好的那般只是相拥而眠。方棠很快在先生怀中熟睡，许是下午之事耗费了他所有的神，而此刻先生在他边，是他最安心的时候。

        “他们的事情燕心会理。”杨青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呢？”

        方棠一时难掩自己的喜悦，燕心只看了他一眼便无言离去，只留下他们两人。方棠也不再顾及其他，跑上前抱住了杨青絮。

        杨青絮坐起，掀开的被角让方棠感受到了清晨的凉意，难受地低了一声。他替方棠重新盖上被毯，轻手轻脚地离开帐篷。外轮班的人从学生换成了昨日随燕心一同到此的士兵，此刻，燕心也已起床理遗留下来的事物。

        “因为..先生，您...您瘦了。”方棠红着眼，抬去看他，“还长胡子了...”

        “那帮土匪是收钱办事，不知雇主是谁，已经送回城了。”燕心见杨青絮走近，同他简单讲了讲情况以便讨论，“方棠跟我说，他在不远发现了一营地，似乎是附近神策军的目标。”

        杨青絮没有责怪他的鲁莽，伸手环住他的后背。他很快注意到怀里的人正在偷偷抽泣：“怎么哭了？”

        杨青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缓了不少：“没事就好。”

会遭到一顿责骂，却见燕心本没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