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龙门。
沙漠行走艰难,最好成群结队。故而除了方棠与杨青絮,还有导游与许多陌生的同行之人。几人早已换上能防风沙的衣物与面巾,随shen的布包个个都是鼓鼓nangnang。
起初在长安城郊骑上骆驼时的那点新奇与欢喜早已消失殆尽。方棠看着一望无尽的沙漠,骆驼踏沙的声响听得他心里烦闷。知晓路途且长且无趣,只得悄悄叹了口气。
趁着队伍休整之时,他偷偷问了杨青絮:“先生,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不远chu1有一chu1驿馆。我们在那里与队伍分开,休息一晚再出发。”
“驿馆?在这荒漠之中?”
闻言,杨青絮挑了挑眉:“那你想住在哪里?”
“唔....”方棠用指节ding了ding自己的下巴,“自己搭帐篷?”
“想什么呢。”杨青絮伸手搂住他的腰,“不会让你住在野外的。”
倒是不怕同行几人瞧见,与其说他们皆不相熟,倒不如说是各怀鬼胎。走在前tou的几人许是归乡商人,凭那明教服饰与西域口音即可瞧出。而这跟在后面的,恐怕是要zuo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可方棠不懂这些,他四chu1瞧了瞧,眼神不小心就在这群倒斗的包袱上多留了会。盗墓者本就来者不善,注意到方棠的目光,一下起了戒心,甚至有人已经伸手搭上了藏匿于shen后的武qi。
杨青絮收紧在他腰间的手,方棠亦有所察觉,转了目光看向先生。
“莫要多问。”
杨青絮朝他zuo了口型,方棠便只乖乖地盯着停在面前的骆驼。大约是见他们两人再无其他动作,那几人才收了那点外lou的杀意。
杨青絮所说的客栈不过是无垠黄沙中的一座简陋建筑,外墙被黄沙常年侵蚀,看上去有些破败。内里的装潢也不过是最简单的那种木椅木床,上tou垫了块ruan垫。但这是通往各个方向的必经之路,就凭这优渥的地理位置,每日来往商队之多,又只有这独一家,老板娘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像他们这样打扮的中原游客并不常见,方棠生得又亲人,老板娘欢喜得不得了。两人在楼下用膳时受了她不少“关照”。
一直到回屋了,方棠才跟杨青絮小声抱怨:“先生,我在菜里吃到了好多沙子。”
杨青絮没回,就把方棠揽到怀里拘着,下巴枕着他的肩膀,瞧上去有些不快。
方棠察觉到他的情绪,试探着牵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先生?”
“刚才老板娘是不是亲你了?”
方棠愣了愣:“是亲了脸,先生。”
杨青絮不说话,方棠握紧他的手。知晓先生小情绪的来源,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那是老板娘,也不能冲出去将人骂一遍,打一顿,那样今晚就真的要在外tou搭帐篷住了。
大约是不想再生闷气,杨青絮又带着方棠出去走了一圈。他把方棠裹得严严实实,就为了避开老板娘的视线。难得见先生闹小孩子脾气,方棠除了顺着也别无他法。
原本说好的两张床最后也只用了一张,这倒不是因为杨青絮不让方棠一人就寝,而是昼夜温差太大,且半夜的风声听着过于骇人,方棠自己要爬的床。
纵使有这一晚的温存,第二日的膳食还是杨青絮下楼拿上来的,方棠除了离店之外再没lou过脸。
午间温度高,为了错开正午的烈阳,他们过了些时候才出发。至此,这一日一夜的闹剧算是了结,两人重新踏上旅途。
越到大漠深chu1,四周越是寥无人烟,偶尔遇上几株植物都如同见了稀客一般。虽说错过了最热的时候,可若是行进的速度慢了些,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大的温差。
按照原定的计划,在离开客栈后,朝正西走五里,再用听风铃寻路。
方棠始终对此有些疑问,因为云舟不曾告诉过他如何使用听风铃,他也不知为何要往西边走。但先生都这么说了,想来是自有办法。
杨青絮寻了个地方,用包中的拐杖在地上画上方位。再往后,便是方棠看不懂的东西了。杨青絮朝他伸出手,方棠从包里取出听风铃:“先生,这些是什么?”
“是八卦。”杨青絮将听风铃挂在拐杖上,再把拐杖插进沙里,随后自己离开了那个用八卦围成的圈。方棠站在他shen边,盯了一会那个一动不动的铃铛,又看了看先生。
杨青絮将他往后带了些:“稍安勿躁,要等上些时间。”
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