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方棠的声音格外平静,可听的人却是心如刀割。
“先生,恕我僭越,您是在担心我不接受,还是...您没有完全接受我?”
杨青絮必然无言以对。他看不见方棠的表情,只能僵地搂着他的腰:“....对不起。”
“我知,先生。所以您不曾对我有猜忌,我也全然相信您。您的失约不在于是否到与我相互信任,而是您忘了自己的份。”方棠看了眼自己在杨青絮颈上留下的痕迹,又靠了回去,“真的小狗尚且知谁给它饭吃,便听谁的话,谁就是主人。更何况是我呢?”
过于冷静平和的话语,令杨青絮有了短暂的犹豫,但终究归于妥协:“我的母亲...是被我父亲害死的。”
方棠靠在他前没有动,这个故事听上去令人骨悚然。但他觉得背叛,生死,心狠手辣,恩断义绝,没有一个词语应该被加在先生上。
“至于猜忌与疑心,如果您认为我们之间的事情会成为什么把柄。那么我应该比您更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方棠微微勾起角,“我才是跪在您脚边的那个,是您的小狗,是您的所有物。我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您厌弃,会不会被先生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笑柄。”
这句疑问换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方棠心一沉:“先生,我能知为什么吗?”
“原来如此。”
“后来我被迫离家差点命丧长安,幸在有人相助才能混到今日的地位。然后我回到家,留了他一条命,也只剩一条命。”
杨青絮大约是没料到他的平静:“方棠,你可千万不要...可怜我。”
“您告诉过我的,不能沉溺于过去。”他的手轻轻搭上杨青絮的肩膀,“先生,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方棠笑了笑:“先生,可不是这样表达感谢的。”
二人的相贴,方棠能感受到先生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包括微微收紧的手臂,以及突然加速的心。
“谢谢。”
“我能保证他现在过得生不如死,我以为自己已经亲手了了这场孽缘,结果多疑与猜忌却成了常态。”
他牵起杨青絮微凉的手,放到自己的颈圈上:“主人,这是您亲手为我上的。”
先生的回答只是轻拍后背的安抚。方棠不禁叹了口气:
杨青絮的这点情绪自然也没有瞒过方棠。在先生生出更加糟糕的念之前,方棠偏过脸,吻上了他的颈侧:“可是先生,我觉得您并不值得可怜。”他轻咬着贴在自己下的那块肤,又很快松开,“您完美地到了自己想的事情,您值得崇拜,而不是...可怜。”
“方棠...”杨青絮用指尖碰那颈圈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释然。正是因为见过了父亲的翻脸无情,人前感情再好也有一天会反目成仇,所以他在外不敢怯,也不敢示弱。廉价的同情带给他的灾难一定会大于便利,家中变故一事必然会成为谈资与笑柄。所以他在扬州隐瞒邻里,面对方棠也是只字不提。
但方棠今日所言,足以自证。
“当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眼里,他们都称得上是琴瑟和鸣,母亲在我面前也只会提起父亲的许多好。可便是这样的父亲,给她下了慢毒,以至于她在睡梦中离世。”
再然后,他很快听见了让他浑发凉的四个字:
“对不起,这一切本该建立在我们相互信任之下。”杨青絮闭上眼,“是我没有遵守约定。”
“我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父亲到了早上才派人来通知我,随后把我禁足在了房间里。再见,便是葬礼。”
杨青絮皱起眉:“我没有这样想,也不会这样。”
那些,我也早已是非您不可。”
“先生既然不愿说,那请允许我擅自猜测一下您的想法。是因为昨日取回的琴中剑,让您想起了曾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