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在阿姐，在爹娘面前的你又是谁呢？

        几十年了，你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吗？是为了阿娘放心，让我放心嘛？是为了让我阿娘觉得你没有威胁？是为了留在莲花坞？

        如果……那是你装出来的，现下，为何你在我面前不愿装了？莲花坞……你还要吗？

        兄弟多年，仇敌多年，我竟然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你？

        江澄想起这短短数月间，两人的关系地位的变化……心下有些苦涩……

        他看不到自己望着魏无羡的眼睛里有难过，有痴迷，有纠结。但是魏无羡并不是感觉不到。

        其实他并不是今天才这样的，他认真事的时候其实一直都这样，只是年少之时，不愿意抢了视作亲弟的少宗主江澄的锋芒罢了。一个人上了乱葬岗与百家为敌之时，伏魔里就他一个，哪里需要别人的看法，这本也就慢慢出来了……再后来还阳于世，待在蓝湛边……蓝湛不是外人，他何需隐藏本？撒耍混的是他，认真事的也是他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笔下的折子已经写了好长，落笔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极为紧要的内容已经梳理的十之八九，大的思路已经明晰，旁枝末节便可以缓下来慢慢完善了。

        到了这可以分神的时候，魏无羡抬起，正要放下笔舒展一下，那无法忽视的目光引了他的注意。

        魏无羡略微皱眉：“不是让你自己修习悟吗？”

        江澄听到对方的责问，微微低下了，没有答话，一是惭愧于自己的念，二是……魏无羡……你对着别人说话都是温温柔柔有商有量，何故独独对我……如此这般……

        “魏无羡……你真的……很讨厌……”江澄诺诺私语，当然被五感俱灵的魏无羡听个正着。

        讨厌？讨厌！是啊，江澄恨他……却不得不雌伏于他……

        不如……就索让你更讨厌些，等到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各自走得畅快些。

        “为何不能静心？想伺候了？”

        伺候？江澄偏不看他，在你魏无羡眼里，早就没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了。是啊，、玩物、侍妾而已。

        “说话！”

        “……是……”

        “过来！”魏无羡右手依旧拿着笔，左手拍了拍案几的表面。

        江澄脸都红尽了，在案几之上……读书撰文不可缺的圣物，竟拿来在这上面这种事！磨磨蹭蹭坐上案几的边缘……

        “谁让你上来的！自己把衣物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