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室数年?说他一朝嫁弟弟的侣为妾,还是说他恳请魏无羡救他和大哥还世?
孟瑶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封在观音庙之下,和赤锋尊打了多年,打到后面两鬼都倦了,不打咽不下那口气,打了也不能把鬼给再打死一次,都在棺材里封着呢,魂打散了,过些时日又聚合在一起了。至于十世幻境,不提也罢。
两人各自的经历,与对方相关的不愿提及,与对方无关的无需提及。最重要的是,多年过去了,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年抵足夜聊的立场和资格。
蓝曦臣还是开了口:“还要与你说一声抱歉,无羡与我刚刚是作戏,他从未亏待于我,刚刚那样待我,不过是迫你屈服……无羡应该不会再过多折辱与你,这些年我们经历过许多,心中天地已与当年不同,当年的事,权当是劫难,他已经放下了。你的罪业无羡已经降了罚,你也放下吧。”
孟瑶嘲讽一笑,笑自己前世荒诞的一生,追名逐利,舍本忘心,到来什么都没得到:“多谢泽芜君劝,阿瑶就算不放下又能如何呢?”
六杀之名,欺世之罪,魏无羡那狠毒可怕十世幻境只是罚他的心,可是若世间人心依旧,金光瑶便是第二个当年的魏无羡,那是一个靶子,夜猎的对象。一个人人喊杀之人,哪里还能活在阳光之下,一如当年退避乱葬岗的夷陵老祖,如今轮到他了,卖为,求一个连他都不知活着究竟是为何的苟且。
“阿瑶不必妄自菲薄,我认识的阿瑶……中自有沟壑。”蓝曦臣曾经彷徨过,他怀疑自己从未认识过他,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又觉得这些不重要了,六杀是真,他亲眼所见的斡旋于百家之间,磨下千座瞭望塔的金光瑶也是真。
孟瑶有些不知所措:“二哥,我骗了你那么多,你还愿意信我吗?”
蓝曦臣笑了笑,没有说话。
孟瑶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曾经默契如他们,有些话自不必说了。
两人之间目光清澈,从前的那一丝纠缠的暧昧已经不存。孟瑶心底是知晓的,刚刚二哥说与魏公子作戏,那么亲密,有些东西不是戏。他了解二哥,二哥自己或许看不清,他的心已经在魏公子上了。
其实当年他也曾娶妻生子,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有那种羁绊。或者说,他不该可以营造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是他既想要愫愫,又不想失去与二哥之间那种独有的亲密。是利用也罢,是真情也罢,或许都有吧,他什么都想要,反而耽误了二哥这么多年。二哥如今已经抽了,那他也该放下了吧。
孟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赤锋尊如何了?”
蓝曦臣面色突然有些尴尬。
但是孟瑶误解了,叹了口气:“也罢,我与赤锋尊的恩怨,二哥不必插手,那些均与二哥无关。”
蓝曦臣张了张口,又沉默了,此事后面阿瑶自会知晓,不需要他去说嘴。
两人安静对坐,这么多事刚刚发生,自然不可能如从前那般品茗对弈。家国大事……他们也暂时不需要谈论了……
…………
“泽芜君!”红魈在门外。
“何事?”
“主上让属下给瑶公子送功法。”
“进来吧。”
门没开,红魈闪而入。跪地,将功法放在孟瑶边:“主上说了,凭白多了那么多功力修为,不好好炼化,泽芜君的好三弟怕是没两下又把自己折腾死了。”
孟瑶看着面前的女鬼,有些好笑:“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