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吕范和孙河的意料,这一番带着些许揶揄羞辱的话,并没把孙策的炮仗脾气点着。倒是让他陷入了沉思。
杨修急忙站起来:“正平兄, 修此刻思绪烦乱,不如让阿骛姑娘先舞,容弟思虑片刻。”
“大公子!”
第二天,宿醉的周瑜是被下人着起床上车,准备出发的。
阿骛的是剑舞,一手长袖,一手长剑,红袖中闪着剑光, 只是毕竟是女子,舞多于剑,好看是好看,剑不过成了另一长袖而已。
“公子忙于攻克庐江舒城,怕还不知。朝廷已经委任了刘繇大人为扬州牧,振武将军。吴景和孙贲二位大人已经被他驱逐,只带了本曲狼狈逃到了厉阳,怕是那里也不能久留,会接着逃回寿春请主公庇护呢,所以啊,孙大公子直接去寿春就好了。”那弁说话,拨转直接朝舒城跑去。
孙策见来人是袁胤的弁,没好气地问:“我孙策都离开舒城了,你还有何公干?”
“哦?”孙策剑眉一轩,心中暗想,这袁术和袁胤还真明,猜到自己现在想去投靠舅舅吴景和从兄孙贲,他们分别是袁术委任的丹阳太守和丹阳都尉。
一个女乐师突然大叫:“啊呀,好无礼啊,羞死人了。”
周瑜突然收手,万朵剑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微微颤动的剑尖还发出嗡嗡地蜂鸣。
颍川荀家的庄园里,这点本事还排不上号。看德祖老弟给大家唱和一曲。荀公,你家里那个善舞的阿骛还在不在?请阿骛姑娘为德祖老弟伴舞一曲给大家养养眼。”
这几下兔起鹘落,把众人看得如痴如呆,两眼发直。周瑜抱拳向众人环揖, 转大步出门。径直离去。周忠周尚急忙告辞,追了出去。
看着呆傻了的杨修和祢衡, 表情凝重的荀绲荀彧父子,郭嘉淡然一笑:“周公瑾就是周公瑾,我早知你们会是这副模样。。。”
“祢正平,别把刻薄无礼当作愤世嫉俗,人无完人,毒别人之前先检视自己。好自为之。”说罢,周瑜手一抬,眼睛看也没看,长剑准确地飞向后,正插入两丈之外阿骛手里的空剑鞘。
周
“阿骛姑娘的剑法良,比我们这些文人客都勇武!哈哈哈,尤其比起那只会卖弄琴技的大家公子更是俊逸了许多!”祢衡端着一只酒杯,斜睨着周瑜,话里有话。“周公瑾,你竟然为西楚霸王谱曲?作为大汉子民,你难不该为我太祖高皇帝垓下大胜喝彩?”祢衡斜楞着眼睛。
那弁在上抱拳:“大公子,袁将军特意吩咐属下追上公子,是有句要紧话嘱咐。大公子一定要尽快,即刻回到寿春向主公觐见。可千万不要往曲阿方向去寻舅公吴大人和从兄孙大人。”
这一大团由无数朵剑花组成的剑阵突然移动, 瞬间就到了弥衡面前,吓得祢衡面如土色,本来极其毒的他此刻只高叫:“周公瑾,你。。你。。你别乱来。。。”
然后就是眼花缭乱的银光闪闪,千万朵剑花在上下前后左右晃动,周瑜一白衣, 看不清他的样子,完全被一片剑光剑花包围。
周瑜必竟刚才贪杯了,脑不甚清晰。少年人的傲气豪气霸气在酒动下完全占据了上峰,把理智和克制驱赶得无影无踪。
如果是有敌人对攻,只要欺近前,不但伤不了周瑜,立刻会被他的剑花绞成肉酱。
孙策带着两个随从,还有吕范孙河一行五骑在苍茫暮色中离开了舒城。孙策坐在墨雨上,回首眺望夕阳余晖中的灰色城郭和雉堞,心里五味杂陈,这个自己和阿瑜度过将近两年快乐时光的地方,也是自己呕心沥血攻克的战果,却这样在后渐行渐远。孙策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回到舒城,他还欠着阿瑜两座大宅和一座家祠。。。虽然不是他孙策毁掉的,到底是因为阿瑜和他的关系,被陆康毁掉的。想想阿瑜一去就杳无音讯,不知人在哪里。前几日还想向他报捷,可现在,舒城已经是袁胤的领地了,这大捷之报也没必要送出了。想到这里,孙策就怒火中烧,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忽然后面蹄杂沓,有一骑飞奔而来。
他腾一跃,就见白影一闪,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形晃动,就见阿骛手里已经空了,她的长剑已经到了周瑜手里。她只好拿起一只剑鞘。
大家这才发现祢衡的衣袍前前裾尽数成了布条,包括亵袢也散落在地,一片春光尽无余。他还混然不觉。周瑜的剑又快又轻,衣布尽裂,却毫厘之间,未曾伤到半分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