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落日余晖，暮色四合。

        未散尽的天光从窗外斜斜的打过来，被窗棂隔断成一块一块的光斑。

        “不是说不想去吗？怎么还是决定要去了？”乙骨忧太问。

        “本来是害怕人多的地方的，”大dao以知无奈的笑了笑，“可是仔细想了想，如果和大家在一起的话，好像又感觉没什么好怕的了。”

        此时窗外变幻莫测的环境光让大dao以知的瞳孔映出一片不时闪烁的金红，好似tiao动的火焰，传递出他内心的温热。

        五条老师这点倒是没说错，大dao以知确实长了一张非常像少女漫主角的脸。尤其是那双会变色的瞳孔，有时候真的很犯规。

        “谢谢你，忧太。”大dao以知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啊？”一时没反映过来大dao以知指的是哪句。

        “一个人真的会很寂寞，我也确实想要和大家产生羁绊。”大dao以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tou，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即使是像他这样在阴暗的地沟里爬行不能见天日的老鼠，在得到了那些温nuan之后也是会拼命地想要抓住的。

        所以也想在大家需要的时候尽可能出一份力，所以也敢颤颤巍巍地鼓起本来不存在的些许微薄的勇气向自己那所谓的本能宣战。

        “那个啊，我也觉得。”乙骨忧太笑dao：“其实那句话是五条老师跟我说的啦。”

        “那家伙偶尔也会说一些有dao理的话啊。”

        “啊哈哈。”乙骨忧太讪笑，“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五条老师还是很好的一个人的。”

        想起大dao以知可能和五条悟有的“私怨”，乙骨忧太还是决定帮五条老师说点好话。

        “但是，以知，我能知dao你为什么讨厌五条老师吗？”

        剖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大dao以知这种见不得光的生物来说。

        可是乙骨忧太有一双很容易显得无辜的狗狗眼，他这么看着大dao以知的时候，里面盛满了温柔和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其实，我并不讨厌他。”大dao以知说。

        他讨厌的只是自己，在五条悟面前完全没有作为人的尊严，像一个恬不知耻的野兽一样活着的自己。

        “我只是……害怕他。”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变得陌生。

        “五条老师、好像、没zuo什么吧？”乙骨忧太不太确定地问。

        “不是他的问题，”大dao以知艰难地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大概就像是天敌一样，就像老鼠遇到了猫，就算猫什么也没zuo，老鼠也会瑟瑟发抖吧？”

        虽然作为fork的他本该是猎食者才对，他真切地希望他跟五条悟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老鼠和猫，那么现在他都不会这么备受折磨。

        “但我相信你会克服的，”乙骨忧太微微歪了歪tou，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你本来不是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吗？但是现在又准备去新宿了一样。”

        少年那种充满着希冀和对未来的信任的眼神灼伤了大dao以知，那是他不曾拥有的。

        那双被环境光衬得金红的眼睛里像有一剪被风摇曳过的烛火，他怔怔地看着那个正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