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以知和夏油杰对视了几秒钟,纷纷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了认同。
“没什么,只是……”大以知低垂着还是有点恹恹,“我已经尽量控制了,但是好像还是……怎么办老师,我杀人了。”
“怪不得本该是接近临盆的胎儿却不足一掌大,你知每一次你汲取的生命力都没有返还到你的孩子上么?”夏油杰轻叹一声,如同寺庙里僧人们在长长地唱谒之后于木制的梁上残留的回音。
”你后悔么?“夏油杰反问他,“插手这件事情。”
前诅咒师目对这种业务显然相当熟悉,“呐,搞不好这种东西,高层那帮家伙们也掺和了一脚哦。”他提醒了大以知一句。
确切来说因为那个诅咒师碎的实在是有些惨烈,大以知就四寻找了一下残肢希望能大致将这人拼起来也行,但是肢碎片没有找全,倒是找到一个看起来像咒的东西。
“这应该是召唤鬼母的媒介。”夏油杰接过胚胎状的东西仔细探查了一下,“难怪范围这么大,这里面估计是她那未出世的胎灵。”
毕竟在咒术的世界里天灾还是少数的,大分情况下都是人祸。
那黑雾涌动着,没有任何形态,但大以知直觉她——为了方便姑且用她来代称吧——似乎在说话。
那家伙活该。
事实证明大以知的猜测没有错,夏油杰确实看起来像看见了什么有着切实形的人一样与她交谈起来了。
“对,还有这个。”大以知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这是我在现场发现的,应该是那个诅咒师的东西。”
五条悟好像被当作垃圾桶或者回收站了。
他已经十分注意了,但是在场的那些人包括那个应该有些咒力的诅咒师对他来说都像是蚂蚁一样脆弱。
还有什么比把那个接受所谓馈赠的猴子杀掉更好的办法呢?
大以知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他也知夏油杰说的没错,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让自己想通。
如果说之前不慎将前来查探的咒术师碾成肉饼还能说是无意为之,现在明明只需要他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免出现这种现象。
戍队保护的宅院时也没有感到太过惊讶。
“嗯,成咒了已经。”夏油杰尝试用咒力激发了一下,一阵颜色驳杂难辨最后糅合成乌黑的雾气从应该是胎儿肚脐的地方溢出,本来还有半掌大小的胎儿肉眼可见的缩小到一个指节那么长,张开的五指蜷缩起来,好像没有完全分化一样。
整个过程进行的是很顺利的,毕竟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特级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不好战胜的东西。
“老师不把她收服吗?”待夏油杰将鬼母搓成球到袖袋里之后大以知才出言问。
一旦因为自己的好恶来判断他人值不值得活下去了,或者因为自己的力量强就不再将他人的命置于天平之上了,那这个本应很沉重的东西,不就变得太轻盈了么?
“可饶了我吧,”夏油杰把双手举过投降状,“再持有一个特级咒灵还不知要怎么折腾才算结束呢——这种麻烦的东西还是交给悟去解决吧。”
”在想什么?”理后续的路上夏油杰发现大以知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东西居然还能保存到现在?”大以知问。
“不、只是,我明明可以在不杀死他的情况下……”
“——先把召唤鬼母的结界破坏掉吧。“夏油杰最后这么说。
尤其是那个诅咒师,一腐烂的味,好像连骨子里都浸泡满了尸臭,明明看起来也不算老态龙钟,却让他委实有些反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尸都已经四分五裂了。
所以大以知什么时候才能够意识到,他是一个极恶的诅咒师啊。
“不后悔就行,以知,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被救的,你不用太苛责自己。”夏油杰的表情称得上是宽和。
……
可是死亡本该是个很沉重的东西。
这东西差不多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半掌大小,质地偏玉质,颜色灰暗,造型上类似于一个蜷缩着的将大拇指在嘴中的胚胎。
本该。
“不是谁,都没有资格因为自己的原因去剥夺他人的生命吧。”大以知轻声回复,但是缺乏理事情经验的他有些无措地向夏油杰求助,”所以我们应该怎么才能把这个咒灵袚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