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按说这副尊容称得上邋遢了,但不知怎么的,楚然却看入了迷。
大夫边交待边开单子,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而后忽然想起还有个漏网之鱼,就扭叫护士:“小惠,你给门口那个看看伤!”
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极了,一拳一脚地控诉着楚然对自己另一个爸爸的绝情:
“他们不会是下不来了吧?!”
火势渐收,九楼跟十楼的外墙焦黑一片。
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劝了什么楚然已经听不十分清楚,过度疲累后的虚脱带得感知都开始恍惚,紧紧盯着楼口的目光却像焊死了一般,从前那些冷静自持和从容淡漠被一场火烧得然无存。
以往面目可憎的一个人悄然有了变化。变得有人情味,肩膀格外得宽,连带着总是闪凶光的凌厉双目也变得顺眼。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他!”
他眉梢微挑,传达一种无声的疑问。
场几乎是一抹唯一的亮色。
冲天火光的照映下,一个高大的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单元楼口。
上就有人反应过来了,是那对被陆行舟搭救过的年轻夫妻――
“是不是那个男的!那个往上跑的男的!他是不是救小健去了?”
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一个世纪那么久,站他边的人忽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声――
进入论坛模式3967/1504/37
他在楼下等你那么久,最后还要为你去送死?
原本被摁在花坛上的楚然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其中一个救火队员的袖子,一开口嗓子哑得完全听不出本来的声音:“上面、上面还有人。”
顺着他努嘴的方向,楚然的目光转移到走廊上那个人。
护士端着纱布酒走过去理伤口,陆行舟一抬,与楚然的目光撞到一起。
简单完笔录,楚然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看老魏的情况。医生诊断他是服用过量的安眠成份药物外加年纪比较大,所以短暂失去意识。
“九楼,不,十楼,一个大人跟一个小男孩。”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但五指不受控制发着抖,比火焰还红的双眸恳求地盯着对方面罩下的眼睛:“可能已经困住了,麻烦你们救救他们。”
“输点很快就醒了,也就一两个小时吧。”
你没事真好。
他背上趴着个半大的小男孩,上那件昂贵的衬衫被火过变得破烂不堪,脸上一入群⑩⑧54⑥68④-8黑一红,发上也裹得全是烟灰,毫无形象可言。
活了三十几年的陆行舟从没如此狼狈过,但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仅仅因为他这个人安然无恙,许多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s i mi sh u w u .com
“出来了!”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楚然猛地抬。
已经不便收回目光,楚然只能起走过去,随口捡了一个话题:“刚才王姐给我发短信说
“在几楼?”
“王姐今天好像不在,难小健一个人在家?”
陆行舟也跟着救护车一起过来了,不过他没进急诊室,只坐在外面等。用来看伤的灯光看人绰绰有余,灯下陆行舟颈脏污,额上黑灰从发一直延伸至鼻,后脑一小片发也被烧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