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家，宽敞舒适的长轿装着倦意。

过段时间会不会连陆行舟的样子也忘了？

当然不是记不好。他停学半年依然可以背出几十个大学同学的名字，但却记不全陆行舟几个司机的长相。

“他说没什么可说的，普通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脾气也不算好，就是比较善良孝顺。”

越近中午，这条主干上的人越多，来来往往行色匆匆，衬得他们两个站桩的人很突兀。

车是久骁安排的。陆行舟显然清楚楚然的一举一动，对他的保护也没有丝毫懈怠，只是不见他而已。

车厢里淡淡香气沁人心脾，不像商业香水，很舒缓神。楚然渐渐放松下来，把靠着车窗，额角冰冰凉凉的。

楚然指尖轻颤。

半幅残叶飘到她手袋的拉链上。

他声音很轻，显得中气不足，司机从后视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您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走到院门外，她与他挥手作别，两人分扬镳。

这一天他话极少，晚上早早回房，躺在床上回想过去的事，想得太阳隐隐作痛。后来又把手机相册打开，从到尾，意外发现一张陆行舟的照片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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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不好意思地一乐：“像我这种大众脸您肯定没印象，我都跟了陆总四五年了。”

“您直接回家吗？”司机问。

过了一会儿，她目光重新清澈，优雅地弯了弯嘴角：“算了，看来你也不肯说，你们是一伙的。不过我迟早会知。”

楚然不说话，她就当是默认。走过一棵丝棉木，忽然问：“你见过他太太吗？”

坦的爱憎痴就像赤诚的风雨云，随便谁来窥探，我自有一份从容。

“那更说明感情好，吵不散的才是真朋友。”

他坐在沙发上看书，眼前的字排列组合都认识，偏偏就是不往脑子里进。茶几上的手机安静得像坏了，但魏叔又能打来问他下午想吃什么。

早晨格外冷，楚然两只手蜷在上衣口袋里：“经常吵架。”

楚然怔了怔。

“刚刚问过，他说——”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拿手背挡着眼睛，捱

楚然脸颊微热：“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陆行舟。”

有景，有nico，甚至有文柏，只是没有陆行舟。

楚然顿足。

干燥冷冽的风拂过他的脸，得后树叶沙沙作响。

江可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都被人拿得死死的了，还在嘴。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我是真心祝福他的。”

数十米后楚然回看，见她站在寒风里等车，明艳美像枝的玫瑰。

跟着陆行舟四五年了，自己居然连脸都没有记住。

“我觉得……”她慢慢将目光转向楚然，脸颊爬上一丝羞赧，“你别笑我。我觉得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除非遇到非她不可的那一个。所以我很好奇，想知自己输给了怎么样一个人。”

“前段时间他说打算定下来，连孩子都有了。”江可瑶眼波越过他的肩膀落到树叶间，恍惚随着叶子转，挂了一路的笑容悄然敛起，“怎么会呢？太快了。”

回到家，老魏出去买菜了，公寓一片寂静。

楚然屏息。

“没有。”楚然也看向他，觉得有些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