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然也不知该怎么办。不能确定陆行舟糊涂到什么地步,要喝水势必要将人扶起来,那样太容易被发现。
车里的医生看见楚然,抬了抬下巴正要说话,楚然用手指在上比了个嘘。医生愣了愣,紧接着饶有趣味地笑了出来。
“疼……”
“久骁,我有点儿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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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不是伤口发炎,而是感冒,也许是天气太冷冻着了。
胳膊拧不过大,况且那时候楚
他蓦地凝眸。
“楚然、楚然!”
没等他想出对策,床上的人就忽然把脸侧过去,对着没人的那一边低低地咳嗽,鼻间呼缠绵又重。虽然咳嗽声不连续,但每一下都会带得担架床微微震颤。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轻手轻脚地上了救护车。
楚然把脖颈一节节扭过去,发现陆行舟其实并没有睁眼,只是鼻蹙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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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谁让你大冬天骑的。”楚然最烦他这样,“你一个人病了大家都跟着受罪。”
担架上的陆行舟阖着眼一动也不动,小下面垫了一个高高的枕。
他转去看监测仪上的数据,但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于是起靠近屏幕。
车窗外服务区的灯光微弱地映在陆行舟的轮廓上,可以看清眉峰间每一细微的沟壑。
黑夜将安静无限放大。
那一种玩世不恭跟桀骜不驯,真是让人恨得牙。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忽然传来的低沉嗓音让他怔在原地。
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年少时。陆和泽当家,家里所有人都围着陆行舟这个刚成年的少爷转。一旦他感冒发烧,那就是天大的事,不仅厨房不间断地煮梨水,同学死党川不息地来探病,楚然还必须24小时随叫随到。
夜的黑与车厢里的黑不是一种黑。夜晚的黑深不可测,置其中总被一种未知的危险包围。车厢里的黑却既又静,像最柔踏实的襁褓,莫名抚平不安的神经。
“没看见我病了?”他总是横着往沙发上一躺,鞋也不脱,脖子挂在扶手上,额个冰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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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难受,陆行舟睡得不算安稳,眉微微蹙着。楚然着肚子坐在旁边的长凳上,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额,感又微凉。
不知不觉间走到救护车尾。
“久骁……”
“少啰嗦,快点儿。”他闭着眼睛,嘴里重重地啧一声,“再磨蹭扣你零花钱。”
“咳咳——”
说完就顺手将车里的灯关了,然后打着哈欠地朝休息区走去。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
“干什么?”
楚然转要走,后的人下车,从后面拍了拍他:“陆总睡着了,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个卫生间。”
其中蕴微妙的不耐烦,独属于陆行舟的病中情绪。
车。
看来的确是烧糊涂了,连久骁不在边都能忘。
里面开着灯,不过并不刺眼,仅剩的一位医生守着担架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楚然俯替他掖了掖被子,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忽然听到浑浊低哑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