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办法狡辩什么，低下躲避和他对视。

        你略微踮起脚，在诸多同好中寻找一个安全到不会被清洁工在意的位置。

        你大脑给出的第一个信号是迷茫，然后才是秘密将公之于众的紧张。

        说“抢”并不贴切，完全放下戒备心的你大剌剌地把后背和害怕被人发现的信件都展示给别人。那只从你背后伸过来的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拿走了。

        三途春千夜向前一步，你这种感觉就更盛，僵，贴在冰冷的金属上也好过要面对对方。

        “这是给我的吧？”已经长得比你高挑的男生用两只手指夹着白色信封问。

        就是那个时候，你手中的信件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

        你攥紧裙摆，张了口却说不出话，因为你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居然全都被他发现了，连昨天进他抽屉的耳钉都。

        你们之间的距离没有近到你完全无路可逃，但你沐浴在他打量的目光中，只感觉自己被捕兽夹咬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要是不被拜托，你还得拼命地找借口留到最后离开学校，趁机把昨晚刚写好的信进三途春千夜的柜子，这下就省了你许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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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抽出新写就的信。

。

        你熟练地打开三途春千夜的鞋柜，查看里面的情况，条纹包装的巧克力和信件满整个柜子。

        你闻声抬望过去，他甚至没等你拙劣的答案，只用你在信里写过无数次喜欢的绿瞳看了你一眼，就帅气地转离开了学校。

        白色的信封和其他人的情书没有什么不同，上面散发的淡淡香气是你某次生日，老妈随手转送给你的、她不喜欢的香水。

        你也是夜行动物中的一员。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你才会感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安全，放下警惕。

        你蹦蹦地，不符合白日形象地一阶阶到一楼。运动让围着围巾的你稍有些气，脸被脖颈间扑出的热气烘得发粉。

        三途春千夜的肤色很白，色也淡淡的，他撇撇嘴：“还有那些虫子、刀片、带血味的耳钉之类的，都是你给我的吧？”

        你惊恐万分，再次看到地面时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总之，就是你喜欢我的意思，没错吧？”三途春千夜单手把书包甩在肩上。

        三途春千夜穿着你们学校的立领制服，明明天气尚寒，他还不怕冷地没扣好扣子，里面衬衫的风纪扣也没系，出一小段锁骨。他一只手上拿着你的信，另一只手随意地反拎着书包。

        春千夜照旧无视这些爱意的行为让你十分放心。情人节礼物前一天就已经放进他的抽屉，是一只被你滴上自己的血的耳钉，想来也会和你眼前的这些东西一样被收件人无视，某天哗啦啦地填满垃圾桶。

        人类本能地恐惧黑暗，因为危险的动物往往在夜间蠢动，虫豸、鬣狗、野豹。

        他看你没反应，便打量自己手里的证物。他的眼睛总像被过分密纤长的睫压得睁不开，懒洋洋的，又漂亮又自带蔑视的感觉。

        你在教室待到天色变暗，夕阳远远散发出最后的余温，乌鸦呱呱叫着促夜晚的到来，早起的蝙蝠在窗子外尝试着盘旋飞翔。

        但你的犹豫只是伪装，稍稍装作为难的样子，你就满怀欣喜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心脏咚咚咚地狂，你转，书包铛地撞上金属柜面。

        他的手臂向你伸过来，你害怕地撇过去脸，闭紧双眼，躲避可能的伤害。但吱嘎一声，他只是把你的脑袋揽向他、向下的方向，然后把你一直敞开着的柜门合上。

        那是你六年间，离他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