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一起进河里那天是我生日,你还记得吗?他也许是想给我过个生日。”
佐助沉默不语。他当然不会忘记,那天是鸣人十九岁生日,他本打算和恋人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南贺川的花堤上,看夕阳殆尽在地平线。可鸣人背着吉他、松垮着机车外套在河旁发疯,不知从何得知佐助会去法国拍一段时间的戏,电影尺度不小,还签了特别协议。
金发少年的占有,在那一日膨胀到再也装载不下,他不愿旁人注视佐助的眼睛,不愿佐助去往九千公里以外的陌生世界,不愿那个世界里没有自己。
他扔掉花束和吉他,拉扯着佐助一起投河,闭眼再睁眼,两个人皆进了看护病房。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宇智波佐助持续昏迷不醒,恐怕有脑损伤。
“好色大叔去世的第三年,我在他墓前遇见了纲手婆婆,嗯,虽然叫她婆婆,但其实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
鸣人的额上似乎渗出汗水,也或许是雪花被他的额化:“纲手婆婆是好色大叔几十年的老朋友,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你在急救室昏迷那段时间。她站在我的病床前说,自来也死了,因为份信息模糊好几天才联系到她,等她从国外飞回东京,尸都封进了医院冷冻库。”
佐助背靠鸟居刻有年月与姓名的木,点了支烟,火苗在这样的温度下很难点燃,他尝试划动了十几回。
鸣人问他还有没有多余的烟。
佐助不答话,只深纳了一口烟气,将嘴紧紧贴上对方的。烟气在风雪里淡得连都尝不出滋味,但吻可以传递一切。
他知鸣人世错综复杂,一出生父母便为保护他而去世,二十多年来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唯有自己和自来也。那时候他害怕极了吧?人生中第一次别离就是刮骨之痛。
吻可以缓解这样的疼痛吗?他也不敢确定。
干燥的嘴很快便分开,鸣人搓了搓发红的脸,继续:“那时候你在急救室,好色大叔在冷冻库,全都是因为我。我往医院窗外面看,连太阳都变成了灰色,我还愣愣问医生我是不是变成了色盲。”
佐助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鸣人闭上眼睛,笑:“可那时我害怕了,我一想到你就觉得害怕。我只能跑得远远的,每天发消息问小樱你有没有转危为安,有没有苏醒过来,可以吃饭了吗,可以下床了吗……后来连小樱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嘛,不要沾惹上我这么级倒霉的人。”
佐助顺势问:“那级倒霉的漩涡鸣人先生,既然都你跑得远远的了,还来节目里咬我一口干什么?”
“……因为失去过了,才会懂得那种心空掉一个的感受呀。”鸣人于心有愧,连发丝都偃旗息鼓,“再见到纲手婆婆时,我们一起拜祭过好色大叔,她又领着我去了一个男人的墓前,她说那里葬有她的初恋。因为恐惧着‘再次失去’,所以她始终封闭着情感,拒绝任何人进入心门。”
直到连自来也也永远地离开她,成为酒杯中的一残影,夜半想找个人撞杯,仔细一听,只有窗前不知何时挂上去的风铃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