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与护国公迅速交换眼神，看着顷刻被反过来控制住的院内，神色都不免凝重起来。

窦谨冷笑着，看着护国公。“你一定以为我已经成了阶下囚，就是把这些事说出来也伤害不到你什么了。”

“不后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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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军营的兵！是陈骥和李森领的，他们怎么会倒戈？”护国公快速地提出疑问。

他如此哀叹。高大的躯因着这份颓意，明显佝偻了几分，无端显得像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得到我的消息之后，中军营一旦有对准窦府的行动，他们便会主动请缨。而在刚才你们带兵进来时，我就收到了他们暗中传给我的讯号。这下，你们

“不。”护国公摇，站起来，“背负仇恨的日子不好受，背负罪孽的日子同样不好受，自从看着那么小的惠安凄惨地死在我们手上开始，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拍着脯说自己忠君爱国了，我对皇上愧疚，对窦家愧疚，纵然我知的再多也还是弥补不了这些过错，可是还是甘愿去。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手下的亲兵也会反过来倒戈？可是只要想想，也没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们既然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布局，必然会有些武力布署。而中军营里有些将士是曾经随着我父亲出生入死过的，对家父的死一直也感到很悲痛。

“我选择说出来不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反击，而是想得到真正的轻松。我被这两宗罪压得抬不起，连我的外孙被驱逐出我也心虚得无法进行强的抗议，我的女儿已经至少十年不曾省亲归宁，当年与孝懿皇后相互达成的协议，我实际得到了什么？

负手站在窗内的窦谨忽然改变了口吻，带着狞笑，一挥手，忽然四面屋上就齐齐蹿下一大批将士来，个个手持兵刃对准着屋内所有人以及庑廊下的骆骞他们！

窦谨推开护国公刚才坐过的座椅，蓦地从桌里抽出把明晃晃的剑来，手抚着：“像这样的武，这正厅里大约有二十几把，我随便站在哪里，都不会让自己赤手空拳束手被擒。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们，但是窦家家传的功夫也不是能随便小觑的。

谢琬他们俱都讶异这突来的变故，整个窦府外不是都被中军营和神机营的将士包围了吗？这些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你霍达掌着中军营的大权，可是底下这些人都是有战功的，你不动，他们怎么有机会往上爬？所以这个时候只要我把家父之死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又岂能不听我的命令？就在昨日夜里，我就已经递了消息给陈骥李森，他们两个的父亲，正好就是家父的老下。

“可惜你后悔也没用了！”

她觉得十分疲惫，特别的疲惫。

在她以为谢荣只是她潜在的威胁之时，他变成了她真正的威胁，在她以为七先生定是个狼子野心的乱党时，才知他的上也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和被欺骗，当她以为护国公不过是迫不得已才与孝懿皇后合谋杀人时，他告诉她，窦准是他亲手杀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怕罪行被揭发。

诚然每个人都有变坏的理由，可是那些理由，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愧于心？

“你倒是痛快，把真相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