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风，月亮却格外明朗，照亮了整个天台。

        “我是FBI派来的卧底赤井秀一，和你一样，都是企图紧紧咬住那帮家伙的猎犬。好了，听明白的话就把枪放下，好好听我说，毕竟要放走你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他并没有因为此时苏格兰的手无寸铁和看似投降放松警惕，而是在步步近的过程中，趁其不备抓住苏格兰的手臂抵着肩膀就把人摔飞了出去。

        “......这把枪不是为了对你开枪才抢的，而是为了这样——”

        却没成想苏格兰看见他后把手枪回了衣兜里，然后举起了双手：

        “......谢谢你，赤井秀一。”

        这是好不容易赶上天台的降谷零看见的最后一幕。

        “唔哼！”

        他的瞳孔缩如针尖。

        赤井秀一看见一直紧绷着的、严肃的苏格兰终于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总之，已经走到了最后这个地步，就只等演员全到场，这场心准备的大戏就能拉开帷幕了。

        脚步声在楼梯口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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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双方其实都知对方的位置，就看谁最先出手。

        楼梯间再一次响起了紧促的脚步声。

        莱伊——或者说是赤井秀一——正举着左轮手枪一步步地靠近。

        “放弃挣扎吧，苏格兰。”

        “你在说什么？”

        “小心琴酒、向我开枪！”

        苏格兰发出了一声闷哼，几次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都没能成功。透过口和衣物的破损，莱伊能隐隐约约看见渗红的绷带。

        说他运气差吧，他在这种生死存亡的追逐环节竟然只受了轻伤，途中还成功取得了提前准备好的补给，从而顺利地逃到了现在这个他们预定好的“死亡舞台”；说他运气好吧，可每当他想要找机会回到有公安同事接应的地点的时候都会在半途被各种阻拦，有时候是外围成员造成的麻烦，有时候则是单纯的意外。

恰巧在东京附近任务、离他不远又行动力十足的代号成员。

        苏格兰出乎意料的举动让赤井秀一愈发的谨慎。

        他这样冷漠地说。

        在极短的时间里，赤井秀一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开枪了。

        然后就被着气挣扎着撑起了上半、看起来已经无比虚弱的苏格兰偷袭，踢了一脚还夺走了枪。

        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不愧是苏格兰，没想到你竟然假装被我摔飞出去，然后趁机抢走我的手枪。”举起双手的人换成了莱伊，“我这可不是在向你求饶，但在对我开枪之前，你要不要先听我说几句话？”

        率先响起的是枪声。

        “站起来。”

        诸伏景光在地上翻了一圈的同时，莱伊却已经大跨步地冲上来了。

        “没用的，左轮手枪的汽缸一旦被抓住，单凭人类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扣下扳机的，放弃自杀吧，苏格兰，你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死在这里。”

        “你要把我抓回去当作你往上爬的功劳吗？莱伊？”

        “但、这个地方不值得再折损一个人了。”

        有大片的血迹在空中漂浮，诸伏景光大半个都飞出了天台外。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有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清晰耳闻。

        却不料这个举动反而让他陷入了被动。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和以往他会在苏格兰脸上看到的笑容没有差别，可往日里的那常年萦绕着的冷漠消失了，就如同春日雪一般只会让人能感受到新生的温和希望。

        诸伏景光屏住呼，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稍快的、富有节奏的心声，他也知人现在就站在楼梯口。

        “莱伊！——”

        他看见和他对视的苏格兰眼里透出的仇恨的光芒，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举着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