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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度法师转过来,面带悲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世人愚妄,云何苦圣谛?诸葛施主,天子已然皈依,尔等若是谋逆,正德寺绝无可能坐视不理。修中人向来超脱物外,虚已以游世,江山易主不过是光阴一瞥,何苦出手干涉朝堂纷争?"
一些好似半透明脐带的东西从诸葛渊上浮现出来,被划破乌云的闪电照亮。这些无形的脉络正在裂解,残损的剧痛席卷一切。
诸葛渊无奈摇了摇,用手指向不远的殿,“不行,我等清君侧都开始了,哪有清到一半半途而废的理。”李火旺焦急万分,却也不愿独自离去,于是决定随他一进。
正德寺的和尚盘坐满了整个禅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个圈,正中央是一位披袈裟的老方丈,正拿着剃刀给行尸小皇帝剃度。
直到此时,诸葛渊才发现,一名老妪颇为面善,正是之前被自己抓到送进大齐的北风。北风从面前翻过,脸上的面孔不断扭曲,最后定格成一个六面骰子,红色的一点朝向诸葛渊后,洋洋得意:“你当真每一步都猜到了?那你可猜到我通过心蟠,把大齐的坐忘拉过来啊?”
脑中传来尖锐的刺痛,半边脸孔抽搐起来,眼前的景象扭曲成数不清的重影,耳畔传来模糊诡异的轻柔低语:“杀死红中,速速离去……”
诸葛渊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再无法直立,单膝跪地,以手抵额,掌心突然有金光迸出,在空中化为一敕令,悬停不过数息,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
(3)
这女北风指着一旁李火旺的一顿解释,诸葛渊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解释,小士又开始老样子胡言乱语起来:“诸葛兄,先离开这!此地不宜久留!大梁的监天司跟坐忘都打起来了,你再待下去怕是要殃及池鱼!”
众皆哗然,一僵尸,也有必要皈依佛门吗?正德寺名为高僧,实则贪权慕势,勾结宦官,为虎作伥,如今竟是要不不顾,站皇太后到底了。和尚们已然癫狂,何等事不出,只怕会唤醒他们的司命五智如来。幸有三清看顾,需要应付的只是这些僧侣。
诸葛渊知,大功尚未告成,应当再咬牙坚持一下,他双手撑地,想要起,却在下一瞬间眼前发黑,伏倒在金砖上,彻底失去意识。
三清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更加清晰,带来更剧烈的痛苦:“书生,你懂什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我因果相连,自然不会害你。你若……”
诸葛渊从怀中掏出老黄历,正要写下“忌酬神”,笔画未落,那巨大的眼睛猛地张开,锋利如刀刃的目光注视过来。
骰子又看向诸葛渊:“说书人,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们红中一直多有照顾,这次还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改日我请你喝酒啊,哈哈哈!”
刚走了一个骰子伪装的老妪北风,又来了一个扛着李火旺的心素北风,诸葛渊微微惊讶,手中的判官笔就准备指上去救下小士,却听她急叫:“诸葛兄,是我,李火旺!”
诸葛渊正提笔写字,骰子的影猛然消失不见。不愿再在这些满口谎话的疯子上浪费时间,他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点向余下为数不多的坐忘。
所幸后续并无阻碍,诸葛渊很快赶上主力队伍,众人来到皇太后颂佛念经的禅房前。当禅房的门猛地推开,低沉的诵经声伴随着木鱼敲击声扑面而来。
诸葛渊听他们先声夺人,几乎忍俊不禁:“大师父们!既然是吃斋念佛的修行人,如此过于纠缠红尘恐怕不好吧?”抽出心浊画卷猛地张开,禅房的一些和尚唐突的消失了。
和尚们纷纷合掌,双眼瞪大如铜铃,背后长出血肉模糊的千手,真如怒目金刚临世。双方隔门对峙,混战有一即发之势。忽然整个禅房开始地动山摇起来,随着令人陷入混乱的古怪诵经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坐忘对斗姥没什么敬畏可言,斗姥对祂的徒子徒孙们却不可谓不尽心竭力,诸葛渊不禁冷笑:“哼!休要蒙骗我!你就是变得如此巨大,又如何!假的终究是假的!”
诸葛渊在晕目眩中勉强思考,恍然发现是三清,不禁低声:“不,他不是,清君侧功成在望,小生虽非圣贤,亦不可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诸葛渊感觉到一种充满恶意污秽的注视,突然回看去,只见山一般巨大的眼球漂浮在半空中。果然又是坐忘在搞鬼,幻象竟然如此真。
不再逃跑,反而悍不畏死的冲向诸葛渊,然而并不能靠近,似乎被无形的障碍阻拦,从周穿过,就此不见踪影。诸葛渊眉紧皱,手中判官笔紧紧锁定其中份最高的白板,终于找准机会将其斩首,鲜血将笔尖染成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