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静静走了进来。
他要杀了竞日孤鸣,他为了自己,也要这么——这个回答让撼天阙惨笑了起来,随即他被藏在了石的暗门里,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野兽死前哀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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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力可怖的火,但制造似乎也很有限。在混乱的局势之中,虽然值得重视,但远远不及内战中心,当撼天阙收到竞日孤鸣送来的礼物——在战兵卫死后,那个盒子里装着的信和,苍越孤鸣已经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苍越孤鸣没有再问,只是淡淡:“走吧。”
声音从另一侧缓缓而来,月色移向来人,照亮了一张熟悉无比的容颜,竞日孤鸣的轻松终于消失了。
“只怕那物所制不易吧,”竞日孤鸣不在意的端起酒杯:“只凭剑术,你不是小王之敌。”
“小王赢了。”竞日孤鸣说着,又微微一顿:“自然,任先生是来刺杀小王了。”
苍越孤鸣笑了。
任寒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另一个声音忽然:“竞日孤鸣,这一战,与旁人无关。”
“上次只是伤了你,这一次我不用火药,只凭剑术。”
这周围的防御很显然是放开了,任寒波下意识的觉出一些不同,不过这并不曾让他改变主意。花园里独坐微怔的竞日孤鸣苦笑了一下,倒了杯酒:“任先生是真不死心啊。”
他并不为此愤怒,也许父王会愤怒,而他经历了太多,已经抹除了人人都对王权敬如神明的错误想法。
任寒波的神色变的很冷,眼神却没有更烈的杀机,苍越孤鸣转走下山去,不知过了多久,那幽幽的箫声模模糊糊飘起来。
为了天下,为了责任,为了皇族与生而来的尊颜和荣耀,还是为了被背叛,为了父王的死,一路而来的不甘,心酸,曾恒和怨怼,苍越孤鸣一瞬间掠过一个红色的影,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
他投这场复仇的国战中,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而撼天阙,对他左右摇摆的爱与恨终于彻底倒在了另一边。军队在铁军卫扫下溃散,夜晚来临,他们藏的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苍越孤鸣清楚的知,撼天阙快要死了,似乎从舅舅死了之后,这个人只是咬牙在等待这一刻,抚摸他的手掌糙又怜惜,撼天阙问他如果不为了天下不为了孤鸣一族的责任,是否会放弃复仇。
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任寒波望了过来,他的神色很淡,似乎并不常笑,无论如何,也没有当初的慵懒随意,但那才是苍越孤鸣不曾见过的,孤鸣一族的敌人的姿态。
山石崩裂的痕迹极为可怖,而这还是在极远了,据说黑岩落地的震声惊动飞鸟禽兽,更不要说附近的落兵士,几乎人人都惊慌不定,叉猡将周围一一指出之后,神色依然难看:“若不是他只有两把那东西,只怕……”
“任先生真是……普天之下,还有比你更轻蔑王权之人么?”竞日孤鸣笑的放下了杯子:“称孤寡,小王……孤王今日的寂寞,就请任先生排遣吧。”
“那是从前,现在不同了,”任寒波漫然:“夙先生死了,撼天阙死了,护卫被你放开,苍越孤鸣和千雪孤鸣也都死了。孤家寡人,谈什么豪情壮志,你只剩坐在这破椅子上,听任那群没趣味的下属你成亲生子的日子了。”
“孤会等你。”苍越孤鸣一边笑,一边温柔地说:“凝真,孤若是赢了,就等你来杀我。”
入目所见,令人震惊。
王庭之中,花园之内,竞日孤鸣让人送来了桂花酿,他坐在桌边饮酒,夜风过去,得酒冰凉。战争结束了,胜利的滋味只能独自品味,他裹紧了袍子,似有些受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任寒波微微惆怅:“我听说了,你赢了。”
苍越孤鸣赶回去龙虎山的时候,撼天阙坐在骨椅上,闭目休憩,不似受了重伤。
他暗暗松了口气——看起来没有大碍,如今山下的军队还需要撼天阙约束。随后苍越孤鸣跟着叉猡穿过树林,到了龙虎山北面的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