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年年，都好过从前。

        这一夜雾气来得很突然，可离火无忌惯于啸刃峰往来行路，下山时也没有慢了多少。

        离火无忌不敢太得罪他，只得忍气吞声：“我想见一见苍苍才来的。”

        他这样骂，离火无忌一时哑然。霁寒霄趁机又了他的手，才说：“儿子归了归海寂涯，剑宗要是薄待他，我必不罢休，打得他这个宗主面上无光。”

        新雪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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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新岁，万事顺遂，平安。”离火无忌坐在他边：“师弟，又一年了。”

        戚寒雨洗好了碗，西江横棹在屋子里等他。

        在长孤溪住了两天，离火无忌还是去了一趟星宗山脚下。等了一夜，丹阳侯来了，只是他也忙着星宗过年，脚不沾地，拿走了离火无忌准备的红包和肉干、蜜饯、衣服和玉佩，皱了皱眉：“只为了送这些，还专门走一趟。”

        夜里的雾气白蒙蒙的，涂万里的无名暗火也被这雾气悄悄模糊了，戚寒雨低眉耷眼的走了，他就该这样子，又叫人讨厌，又叫人看不起，涂万里转去了。

        长孤溪太远了，他约了一个不那么远的地方，可这一次，霁寒霄比他来得还要晚一些。起初，离火无忌以为是雾气太大，有些后悔约得远了，可血腥气和雾一起飘来，他本该摆出薄情的面目，将东西托付给霁寒霄就走，到底心里还是颤了一颤：“霁师兄，你来了。”

        仙舞剑宗很热闹，晚上喝酒时聚在一起放烟花，飞渊看着看着就飞上了墙，归海寂涯眉一皱，就要说话，旁边执剑师不失时机的递过来一杯茶水，顺利的救师妹于唠叨。

        离火无忌叹了口气，：“过年了，你少说这些话吧。里面有个红包，是云儿的压岁钱，你与他好好说话，莫要……”他不说下去，霁寒霄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冷冷：“莫要惹他生气是不是，谁是老子，嗯？”

        麦芽糖是甜的，压岁钱是响的，烟花忽然飞向夜空，好似美梦将夜色照亮。千金少喝了一大口酒，酒递过去，离火无忌接过去喝了一口。

        给苍苍的压岁钱，早就捂好了。不过这压岁钱本来又是压祟，图的是个好兆，今年星宗大概也会给，只是不知苍苍是不是从颢天玄宿那里接过来的。

        酒是温热的药酒，西江横棹喝了几口便不喝了，戚寒雨以为他喝不惯，解释：“这是二师叔酿的……”他又忽然停下来，偷偷看了爹亲一眼。

        好过的时候，当年的委屈也能看淡一些。到底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是全无过错。

        离火无忌望着月亮，轻声：“明年定是好过今年。”

        霁云过年换了宗主叫人给他和飞渊定的新衣服，可里面的内衫略有些紧，飞渊看了倒有些笑他：“你爹送来的，难是他自己的？”霁云脸上一热，：“我怎么知。”但因为是爹亲特意送来的，他便觉得稍有些小了也是无妨，把别的衣衫都收了，还把送来的药分了一半给师姐。

        是麦芽糖。

        两个小弟子苦着脸，戚寒雨赶紧往前走了一步，：“快回去吧。”

        丹阳侯嘴角刚起了一点弧，忽然又收了：“我知了，你三月再来吧。”忽然又：“三月路，到四月。”这样竟然是走了。

        离火无忌着红包，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恼怒，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因着千金少把他劝回去了，这两年不得不说，到底好过了不少。

        与霁寒霄一见到底不欢而散。如今四宗来往还算正经，但总不比多年前那样走动了，离火无忌在附近村子里借了一夜落脚，等到天亮时才回了长孤溪。

        涂万里：“在这里放炮，烧了怎么办，宁师叔没交代吗？”

        那个聪明的星宗师兄，看着苍苍的时候，难不会想一想么？

我只是路过。”他看着那两个小弟子，神色很柔和。

        唉，傻孩子，既然是二师叔，你爹怎么会不知。千金少若是在这里，必然要说这话来。但这一刻的千金少，坐在屋上，接过了的纸包、

        离火无忌将怀里的药扣在手心里，：“你去看过云儿，怎么还会受伤？”归海寂涯这样的怀，总不会过几年再来为难霁寒霄，他伸出手，刚把瓶子递过去，反手扣住了霁寒霄的脉搏，霁寒霄冷笑一声：“谁要你可怜我！便是路上一条狗，你都要问一问是不是？”

        霁寒霄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