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眼皇上起来没有，再晚些就要过上朝时辰了。”我旋即又命素心让厨房准备早膳，利索地解决完闲杂事，笑侃：“要我去寻几个人倒不是问题，但要麻烦几位大人好生调查番，到时候给我列个落在外的宗室名单。可要查得仔细些，被人鱼目混珠就不好了。”

屋外的冷雾逐渐稀薄，东边天际那轮旭日还没从云雾里探出，天色已清亮起来。我淡笑回应，忽然想到前些时候的奏折。若说一国之君封王府事为后已是稀奇，还要立来路不明的婴孩为太子，如此荒谬的事，朝中阁老竟无人反对，说出去恐怕无人会信。越想我心中越发生疑，忍不住谈起，不料他们十分镇定，好像我说的是桩平常小事。

熏炉里的炭不时发出噼啪声，炭炉烘得屋内闷热似初夏，小窗被微推开条，冷风窜进几许桂香，清幽淡甜甚为醉人。

魏子稽把窗敞开多些，伸手摘了少许桂花撒入温茶中，轻轻晃动几下，悠然饮下随之笑：“苏兄打算的仔细，

周定保玩笑：“王爷该多出门巡游几回，如今皇上膝下无子，当年的夺嫡纷争使得宗室人丁单薄，全靠王爷随手拣几个回来，才不至皇位后继无人。”

尚没到日出东山时，天阴冷的直让人瑟缩，我双手移近熏笼取，轻笑：“话既到此，以后别再提起，免得传出去变了样，岂非要惹大祸。”

基，其治国手段高明，手下多是干将纯臣，国力必然是逐渐强盛。神武想要吞并两国，虽不是痴人说梦，但也谈何容易。”

“前几日我看到你递上来的议储折子，立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儿皇子，你们这几个阁老脑门被驴踢了？”

纪非明故意叹气无奈开口：“若非王爷闲来无事找来的麻烦，我等怎会这么荒唐的事。”

我默然放下完许久的珊瑚手串，“放心，真到那一天，我不会袖手旁观。”

我拨缕被风乱的发，推卸：“这话委实冤枉，我不过是顺手救了个婴孩，怎就是惹麻烦了？”

纪非明饮下大半碗汤药，顺了顺气，回敬说：“旁人说这话倒也罢，这话从苏王爷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凉薄了。谁不知王爷边贴心人众多，你要真这么认为，怕是若不少人要伤心了。”他停顿了下，神情微认真，“我知王爷与那两位的情谊颇深，只是倘若将来王爷不再理朝事，过起闲云野鹤的隐居日子，他们是否还能保持初心，绝不会犯神武半寸。”

我命人往熏炉中多加些许热炭，揶揄笑：“娶妻娶贤，纪大人果真好眼力，有此夫人真是羡煞旁人。”

纪非明近来似染风寒，入屋后始终轻咳不断。寻思禅原与我一同进屋，没多久前因小厮传话离开，这会儿端了碗川贝枇杷给纪非明肺止咳。眼前纪非明张口要谢，寻思禅淡笑：“纪大人无须谢我，这是纪夫人方才托人送来的，我可不敢邀功。”

魏子稽蓦地抬眸，幽幽：“纵然有赤子之心，也奈何不了望的心魔，而良知会被一点点吞噬殆尽。只怕终有一日，三国之间的平衡会被打破，到时只剩烽烟战起。”

周定保嫌冷把手笼在两袖中，“苏兄这般谨慎，倒显我们鲁莽了。”

孔修是武将出生，不似文官心中多些弯弯绕绕，闻言一个笑：“君子一诺千金，苏兄可不许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