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笑：“我又不是孩子，晓得分寸。”

婉娘陷在悲哀的心绪中一时缓不上来，就这样始终保持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沉寂，烟默然睁眸直盯向我，缓缓问：“你有想过找到神尊尸后该如何继承他全灵力么？”

烟暗里对我使了个眼色，一脸笑意：“苏璃现在事比以前稳重得多了，婉娘放宽心吧。”

烟思量片刻，像是要特意理清措辞，“继承灵力的常用方法无非是两种，一者是自行将灵力传给另一人，还有种就是去取他人的灵力。可是神尊既已亡故，自然你想要获取他灵力方法只能用后一种了。”见我们缓过神，他方继续：“这种法子的弊端非常明显，只要湮濑早你一步找到神尊尸首，那之前布置的所有便直接化作乌有。依神尊事作风来看，他是个极有先见之明的人，我不认为他会犯这么愚蠢的失误。”

许能多找出一点生机。”

越说越来兴，旁人或许会觉得烟是故意讥讽，我却太了解他，每当他神经紧绷时就特别爱絮絮叨叨

婉娘愁结在一起的眉稍有松动，神思涌动极力回忆上三界古书所载，“我记得还有个法子，是设下结界咒术，只有那个要继承他灵力的人能发。”

烟想了下即刻否决摇，“虽说可以如此，同样的风险也很大，想要汇这些灵力是需要时间的，假如这时候被湮濑碰上，岂不是白忙活？”

婉娘闻言手猛地一抖，手中玉杯哐当落地碎了满地，这玉的水极好，光亮下晶莹的细碎像凝结在地的泪珠。烟尚算镇定，只是缓缓放下烟杆，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烟咧嘴哂笑：“苏大战神素来排场不小，我回好提点下六殿下早准备，免得失了礼数。”

“什么？”烟困惑地看向我，终究没多话，静默中等我解释。

他拊掌笑：“你若晚上到，我便让人准备爆竹烟花如何？”

我自嘲笑了笑，直言不讳：“与湮濑实力差距的悬殊，我心知肚明，即使现在再多的负隅反抗，一旦正面交锋的胜算能有多少，我十分清楚。”原本脸色就阴着，两人听我说罢更沉下脸，阴霾如黄梅雨季昏沉的天色。相比他们，我这当事人反倒越发松了口气，许是想通了就觉着只是那回事，大不了赔上一条命，一条原该活不长的命。“你们语气阴沉着脸往坏想，不如帮我出主意可好？”

我被问得有些愕然，呢喃回：“什么意思？”

婉娘愁眉不减，当下不论如何宽，她的心终究难安，“说再多都是猜测，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冒险。”

我亦不知自己哪冒出来的荒唐想法，本不打算多解释，瞧见婉娘与烟的期待，不得不开口：“我只是在想，既然我找到父亲尸横竖都要死。若是我设灵咒，干脆就让我想传予的那人死一次，让他的死作为启动咒法的契机。”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回嘴：“你打算安排人敲锣打鼓夹欢迎？”

婉娘笑叹起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人觉着松泛了连带着神色也自然许多，“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真子沉得住，哪里还会遭罪来人界走一遭。”右手无意识摩挲我母亲留下的镯子，她瞬息间有些出神，“罢了，按你想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