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浪三归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听见又如何呢，我又不怕被人知。”

        浪三归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轻松了几分。“试试不就知了。”他对莫铭，“继续问吧。”

        “那里应该就是离开的地方了。”

        侠士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在想……这些抱枕能不能带出去。”

        莫铭点了点，将写完一页的纸张撇到一旁，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出有些怔愣的表情。他不大确定似的飞快翻了下后面的问题，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浪三归猜测着莫非是什么恶毒的问题，把人到忠孝难全的境地一类的？却见莫铭缓缓摇了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不是。”

        咔嚓。

        侠士的视线胡乱漂移：“我……刀主当时，和平时不大一样，我、我没怎么敢看他，但是大概是……很好看的。”

        莫铭清了清嗓子：“专注问题。第五十六问，当时对方的样子是？”

        侠士把鹦鹉抱枕捞回怀里，若有所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侠士，后者被盯得发麻：“刀主……不用说那么详细吧。”

        “……第二天早上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焉知我不是――”

        “怎么了，后面的问题很难问出口吗？”

        浪三归抱住侠士的腰轻声：“上疼不疼？”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浪三归亦是惊讶不已，可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又忍不住略显得意地笑笑：“外客栈，哪一家记不清了，只知是扬州的。哎，可惜某人那时候还在宗门里理庶务，不知错过了多少景致啊。”

        浪三归嘴角上扬：“到你了。”

        “一回就把他弄伤很值得骄傲吗？”

        他提笔写了几行字，好像是把不重要又或者他知的几问给过。良晌停笔，左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第五十四问，两位初次行房的地点在何？”

        莫铭用那截断笔记录着浪三归刚刚的话，呛：“我那日和他完的晚上就给他上了药，比不得你等第二天睡醒才知关心。”

        浪三归瞥见他神色，轻敲了一下他脑门，侠士一个激灵回神，见浪三归俯视着他问：“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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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铭神情略带严肃，仍不解到底是什么力量能把他们困在这里。浪三归亦是内心微蹙：“……看来回答完问题的确能出去。”可谁又能知会不会有重新被关回来的时候。

        侠士心中哀嚎不已，此秘境果然十分凶险！十分凶险！

        浪三归压不知侠士那个时候还有空去想莫铭，脱口而出：“什么！”

        莫铭手中的笔断成了两半。

        莫铭攀着栏杆眺望，明亮的天光从山端漏下来，照得半片晴明，隐隐绰绰可见远山的出口。

        浪三归瞪了他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说：“一开始有点犹豫，一直在问我真的要这种事嘛，后来被我堵住嘴之后就安静多了，但是等真的进去又太安静，自己咬着手不肯发出声音，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在客栈里怕被人听见――”

        侠士睁大了眼睛：“初次……什么？？”

        莫铭不去看他，只盯着侠士：“当时的感觉？”

        完完！

目一凛，下意识按在后腰的刀鞘上，浪三归摁住他的肩示意稍安勿躁，与莫铭一同站起来，只见周围木墙缓缓降落，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原来封闭的屋宇成了宽阔的亭廊，青白色的纱幔随风拂动。

        “刀主你别说了！”侠士把脸埋进手掌里大叫，虽然不知他说的是哪位刀主，但两位刀主都不约而同地止了声，互相瞪视着冷笑。

        这是问题，还是刀主想探究的事情呢……侠士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想不到问卷的画风会走偏到如此地步，他磕磕巴巴地说：“很紧张……老实讲有点害怕，还在想您会不会生气……”他后半句的声音低下去，莫铭愣了一下，眉眼稍稍化。

        “想必你未能有我一般贴心吧？”浪三归冲莫铭挑衅地笑了笑。

        他勉强说完，整只耳廓已经红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