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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即将骑车进入地下隧dao的时候,看见第一盏路灯忽闪几下,灭了。随后像是多米诺骨牌倒塌那样,灯泡集ti罢工,整齐地熄灭光芒,一直延伸到隧dao尽tou。
他的思维发散了那么一瞬: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倒霉过tou了?
攥紧把手,凌肖在隧dao前刹车停下,老式自行车显然不太能经得起折腾,车轴间发出嘶哑的摩ca声,装在纸袋里的弦油盒磕到车筐,又是一声闷响。
栏杆对面的主行dao上车水ma龙,汽车经过发出响亮的鸣笛声。下班高峰期,吵闹拥挤,然而凌肖注视着眼前一团nong1稠的黑色,心中升腾起隐约的危机感,好像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背后风声作响,chui起他的衣服,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定下神来,踩上踏板继续往前骑行。
隧dao宽敞笔直,隐约看到出口chu1透进来的光,突然间一gu模糊的力量涌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耳侧炸开,带起一阵风。不等凌肖回tou,他又听到轻轻的咳嗽声,一个shen影站在不远chu1,几乎rong入黑暗。
随着尖锐的刹车声急促响起,车筐里的纸袋受惯xing作用直接飞了出去,凌肖来不及肉痛自己为贝斯新买的护理工ju即将报废,只见那人微微伸手,装着弦油的纸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抛物线稳稳停在空中。
对方语气笃定地喊dao:“凌肖。”
袋子落在手中,他往凌肖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自行车前站定,物归原主放回车筐,轻声低喃,微不可闻,“赶上了。”
凌肖没有听清来者的自语,他镇定地dao谢,同样打量对方,光线黯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容,不像是熟人的样子。
他略显迟疑地问dao:“刚才那算什么?”
“刚才?”
“袋子停在空中了。”
面前的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魔术?还是魔法?超能力?”
“不,不是,”那人干巴巴地解释:“你看错了,只不过正好掉到我怀里……”
“骗小孩呢。”凌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xiong口的蜻蜓眼隐隐发出光亮,他抬手nie住圆圆的珠子,纳罕dao:“老tou子送的护shen符还在发光,我这是见鬼了?”
在一chu2即发的缄默中,对方开口了。
“白起。”
“嗯?”
“我的名字,白起。我认识你,但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隧dao出口风很大,像是在cui促他们前进,呜呜风声中凌肖听到白起字正腔圆地说:“我是来救你的。”
他伸出手,掌心连同蜻蜓眼一起拢住凌肖的指尖,温热的chu2感确实并非鬼魂。茫茫白光从蜻蜓眼里绽开,凌肖诧异地抬tou,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漂亮的手,节骨分明,宽大有力。他眨了眨眼,既而看清白起的面容,浅棕色的碎发被风chui开,lou出光hua的额tou,白起同样看向凌肖。
有些东西藏在心底,像蝴蝶出茧那般用力挣扎,可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在双方沉默的注视中,凌肖迟缓地,福至心灵般,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面对面站在十字路口,自行车不知所踪。回tou望去,远chu1是陌生的高楼大厦,街dao上空无一人,居民区像是按下了清除键,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等场面已经不是可以用见鬼来形容的了。面对凌肖皱起的眉tou,白起平静地重复dao:“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准大学生凌肖,最近正chu1于绝赞水逆期。起初只是小小的霉运,电脑频发故障,作业丢失,出门必下雨,莫名其妙被人推搡,随后这点不幸愈演愈烈,食堂里被饭菜泼脏衣服,走过商业街时装修工人抱着新招牌直接撞上来,乃至高考结束回校参加毕业礼,站在教学楼下都差点被别人养在教室的多肉砸个tou破血liu。堪称惊险地躲过生命危机,贝斯弦断这种事对于凌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直到他在买来护理工ju的回家路上被名为白起的陌生人拉进另一个时空。
“不是我,”白起一板一眼地纠正:“是蜻蜓眼把你拉进来的。”
这里很安静,静止的城市显lou出一种末日般的死寂,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据白起所言,这里是万千平行时空与现实的交点,无数可能xing的交汇chu1,受蜻蜓眼的影响,凌肖误入其中,而白起的任务便是帮助迷失的人回到现实,带他穿越四个区域,到达这个世界的尽tou。
他们shenchu1的老城区便是第一dao关卡,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微妙距离穿梭在居民楼间,白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还会回tou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