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单词?
短暂的沉默后,白起给出了他的答复:“……周五有课的话,下周就别来听讲座了。”
凌肖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白起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恰巧和凌肖的动作相错,他碰到对方的指尖,只一瞬间,心脏却剧烈疼痛了一下,如遭电击。凌肖察觉到他的异样,又笑了起来,声音轻轻地重复:“你会来吗?”
如的氛围让他困惑,所以他还是迟疑了:“……我们以前认识吗?”
“是呀,我今天尝试了一下柠檬派,下次也给你吃~”
“不是交易。”白起觉得自己嗓子干哑得要命,但他还是坦诚地说:“不你去不去上课,我都会去看你的演出。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不要逃课。”
他说:“好。”
白起抚上自己的肋骨,那里如火烧般又热又痛,正是他在前段时间的任务中受伤的位,至今未能痊愈。
凌肖遵守了诺言,下周白起再去恋语大学时果然没再看见那个熟悉的影。系列讲座就此结束,副校长很是热切地向白起表示了感谢,一路将他送到停车场。谈话间,白起的视线扫过防护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他的动作瞬时停在原地。
沉默了一会儿,白起还是着开口了:“那个,其实我有女朋友。”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不等凌肖回应,他又飞快地补充:“如果你不是这个意思的话我先向你歉。”
凌肖一点点敛起笑容。
凌肖凑近了一步,紧紧盯着白起的眼睛,:“你会来吗?”
视线范围内,那个名为许墨的教授和女孩仍在说话,女孩侧倚在许墨肩上。
他睁开眼。
副校长注意到他的视线,问:“白警官认识许教授?”
白起无话可说,他被这简单的一句反问臊得面红耳赤,紧了纸飞机的机翼。好在凌肖没有继续问,而是伸手把一张门票进了他的制服口袋。
“我在一个乐队里当贝斯手,下周六晚有演出,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
这形容暧昧不清,凌肖的眼神又太过炽热,白起更加不安。他相信自己为特警的直觉,多年的磨砺训练他如何趋利避害,然而与凌肖相遇后,构建起这个世界的安定感正在缓慢崩塌,莫名的,他恐惧面前这个人即将带给自己的改变。
拒绝他。一个声音咆哮着呐喊,震耳聋,伴随尖锐的耳鸣在白起的脑内回。你必须止步于此。
凌肖这才侧过看向白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了。那笑容有些嘲弄的意味,竟然令白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电话很快被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甜美欢快的声音:“喂,学长?工作结束了吗?”
“许墨,许教授,很年轻的一位脑科学家,也是我们大学的特聘教授。”副校长这才意识到白起是在看许墨旁的女孩,一时有些卡壳:“他边那位……大概是许教授的女朋友吧?”
他想起银杏叶,机缘巧合没能送出去的信封,他想起木星合月,但他唯独想不起来那个女孩的名字。以至于现在他才恍然意识到,女孩写在合同书上的署名“啵啵绿七分糖”,本不能算作是一个……一个真人的姓名,更像是一个网名,一个代号。可是这个世界
“谁知呢,”他说:“也许认识吧,但既然我们都不记得了,那就是不认识。不过现在我们认识了,不是吗?”
凌肖直起子离得远了一些,面上仍带着笑:“这算是交易么?你来看演出,交换我乖乖去上课。”
足以颠倒整个世界的失重席卷白起的,他闭上眼,又一次会到那种不合时宜的、诡异的错位感。他试图回忆和女友的相遇、相知、相恋,一切都像戏剧般动人,哪怕没有Evol的存在——
“许教授?”
不可多想,不能质疑,不要发问。
棕色短发,齐刘海,甚至是他所熟悉的私服打扮,没理由认错那个女孩。
毕业多年,哪怕目前正在交往,女孩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学长。眼前的画面和耳边的声音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世界,这一切都超出了白起的认知,同样的一个人,有可能并存于两条不同的时间线里吗?到底要如何到约会的同时接听来自另一人的通话?
“嗯,结束了。”白起不自觉曲起手指,食指指节抵住大拇指,温和地问:“你现在在家?”
白起点点,没再多说什么,平静地告别了副校长。东主走后,他才拿出手机,拨下那个挂在紧急联系人里的号码。
远香樟树下,穿白大褂的男人和小可爱的短发女孩一同坐在长椅上,亲密地相互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