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向来是这样,空很明白魈是怎样一个人,又认死理,又固执,从不肯向别人示弱,一旦受了些恩惠好意,魈就会拼命的想要付出什么去回报这份好意。所以魈对人好的时候,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心甘情愿付出那些代价,不必再多说什么,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同情。
“你选择牺牲自己,我也并不意外,对于你来说,那就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而且也确实是当时唯一的办法。所以责怪你,是很没有理的事情,你已经到了自己能到的最好。”
魈没有反驳,虽然他并不赞同,倘若他真的没有任何改变,这件事情的结局绝不会是如此,但他决定等他的爱人说完话之后再一次解释清楚。
“我在想……人是由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所塑造而成的存在,普通人一生不过百年,就会固执得无法改变。而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不到两年,从海灯节至今,相恋的时光更是短暂,不过数月,还是聚少离多。仅凭这些琐碎时光就想改变你千年以来的观念,按璃月的话来说,那叫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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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看着空的发,默然不语地用手指梳理起空略捆作一束的长发,等他慢慢剖白闷在心中的想法。
魈却顺势拉住了空抽回的手,鎏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魈缓缓说:“空,我很想你。”
死里逃生后想要确认伴侣的存在本就是人之常情。
。”
恶战之后受损,力量在维持太威仪盘的同时还清理那些来犯的黑色残魂,本就力竭,还要在最后时刻用最后一点不沾业障的纯净力量把所有人都送走。
“……可我想要保护你,魈。”空没有办法告诉魈,当时在铜雀庙后听他说完话后就见他一栽倒在地是怎样的心情。
“我知你想保护我,一如我想保护你。”魈伸手捧起空的脸庞,认真地与那双潋滟着的蜜色杏眼对视,他习惯看着爱侣的眼睛说出自己的想法,“空,正如你所说,两千年的漫长岁月塑造了我现在的格和……固执。我早已习惯孤一人去解决一切,保护璃月,保护苍生是我刻入骨血的责任,这是我无法更改的东西。那种情况下我也的确想不出任何除了牺牲自己以外的解决方式,我是你们面前的第一防线。无论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私情。”
那一瞬间空几乎什么都感知不到,只觉得脑内发出尖锐的噪音,心近乎停摆,好在等他缓过心神后发现了魈只是力竭昏倒。
倘若不是钟离出手救了他,空觉得自己就可以变成戏文里讲的那样,背着牌位去走遍提瓦特了。
抱着必死的决意,不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你知什么?”
“……”空眨了眨那双蜜色的杏眼,随即笑意便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我本来还想说,怜惜受重伤的上仙。看来是我自作主张了。”
魈满面通红,却也没有松开拉住空的手。
“我知。”魈回应着空的话。
空被他异常严肃的脸色与这样一番话语给击中心脏,看着魈那张冷肃又昳丽的漂亮面容,对他爱怜不已,忍不住凑近吻在魈抿起的角:“你这样显得我好像很无理取闹。”
直到魈昏迷之前,别人都无法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半点虚弱的迹象,哪怕是夜兰都觉得他已经没事了。
魈突然感到上一沉,爱侣小心避开他的伤投入他的臂弯之中,他嗅见空上这几日因煎药而沾染的清苦气味,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却再也看不见空脸上的神情。
秘境之中,魈在与他们汇合之前本就负伤,后又强行突破空间裂隙,那时候就已经累到在空旁安然睡去,但还不等旧伤痊愈,就又入了新的秘境与浮舍的残魂大战一场。这其中外伤还是其次,最为致命的是在这种伤口不断的情况下,魈仍在透支维持太威仪盘的运作。
“我之前把自己视作随时都会碎裂的兵,只觉得哪一天就这么碎掉,也是个好结局……但在那片秘境中,我并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在战斗。空,你说我们相恋至今聚少离多,想要靠这样短的时间来改变我是痴人说梦……并不是这样的,空,那时我是想要活下去的,我想要和你一起出去,我并非是不惜,只是总有一些对我而言比生命更重要,譬如护佑苍生,譬如护你周全。”
“好啦,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兽大发了。”空从魈的上轻轻撑起准备离开,“好好养伤吧,魈上仙。”
魈出无奈的表情:“我也并非不懂他人的关心。更何况你是我的爱侣。”
事后他又去了璃月港找了钟离与白术七七给魈详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总算明白魈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