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犹豫了一下,就往他两间坐了坐,拿过勺子和盘子乖乖吃起来。
“我知,没有孩子,等我走了,你以后的生命还很漫长。可是你也为我想想,我和你结婚四十五,即使那时候有,等孩子十五,我也就六十了。怎么带。”
不是草莓的季节。车瑟瑟腮帮子鼓鼓的,把熟的一块草莓自己吃了,半生的恋恋撇净油舀到徐度一嘴边。
他吃了一口酸,轻轻报复地搓了搓她小肚子,带出笑腔接着说——
“大约八九年前,我路过一所初中,听到几个小男孩讨论,我爸三十几,我妈十八岁就有了我,后来她不上学了还是继续上了。你们妈妈都至少三十多了吧,我爸快五十了,我妈才刚三十。内容记不清。语气里完全是对父亲的得意,对母亲非常看不上。一个男孩子侮辱生他出来的母亲,其他男孩子在旁边笑。和你结婚以后,我时常想,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你经历那样的境地,也不希望我选择你的决定被质疑。”
车瑟瑟抿掉匙面香甜的油,想了想:她对母亲车浔,知她给人情妇,知她捞了那么多钱,同情她,想要保护她,却唯独没有尊重。
“这很正常。女儿也一样。”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徐度一膛。
“我们都清楚,那和年龄无关。”他不接她的话,说下去。
并非什么值得讴歌的爱情,车瑟瑟如今很明白为什么最初徐度一会同意她单方面的交易邀请。
能够毫无风险地享受交,“毫无风险”,对他太重要,也太有诱惑力。是因为她母亲的境,而不是因为她年纪小。
她想,此后他会爱她,而是由于她上一些更重要的东西,甚至背离于幼态、天真与不成熟的东西。
“我真的还是害怕。不是说知它是什么,会怎么样就会不怕的。所以……”徐度一沉着,艰难地将字吐得稳当。
背对着看不见神情,车瑟瑟鲜见徐度一这幅脆弱的模样,知他要歉,截住他承诺:“以后就算没有宝宝,我也不会让你再害怕了。”
徐度一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就这样过了一会,直到车瑟瑟吃干净最后一口郁的油消化饼干碎,他才笑开口,“我那个便宜弟弟徐景颐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天他中考,我碰巧到明月楼办事回来,经过一中那个考点,他考完一门出来,看到我,说‘怎么是你,我妈呢?’又说‘等我妈像你这么老,就有心了,她没有心。’”
徐度一又描述了徐知树在他后,招招手把徐景颐拉过来,训他“怎么跟你哥说话呢?”,又连忙给他让路,装作见面不识。
他见过同父异母幼弟的母亲,比他小不了几岁。
车瑟瑟乐了,“你们还真是一家子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