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青年笑叹了口气，四下看了无人注意到，快速低亲了怀里的人一口，无奈：“依你，依你，就买她们好了罢？别翻那陈年烂谷子事儿了，再说我怎么就长得丑了？长得丑你不也喜欢得紧么？”

        小二看了眼云砚之，一溜小跑的去后厨报菜。云砚之一听这醋啊辣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人家要么爱吃酸要么爱吃辣，鹤栖云怎么两样都占了？

        云砚之哑然失笑，一手圈着他，一手拨开人群，小心的护着人进了内圈。圈里是四个半大的姑娘和两个估摸着十二三岁的男孩，懵懂的跟着最大的那个姑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

        “路过的老爷们，求求你们买了我们吧，我爹死了，我娘等着银子救命，求求你们买了我们吧，我们什么活都能干...”

        “可是...她父亲去世了，母亲又病重，多可怜啊。左右都是要买，不如就买她们吧？”鹤栖云眼睛不住的往那边瞥，拉着云砚之央求，又小声嘟囔了句：“当初我把你带回家也不知你是什么人啊...脾气又坏，长得又丑，我还不是把你带回去了...给你熬粥你还抓我手，隔天都青了...”

去的晚了好的丫鬟可就被人挑走了。

        “是！是！全卖！我娘病重，我们没有银子治病了...您家缺丫鬟吗，求求您买了我，求求您，我给您牛，求求老爷了...”

        待菜上桌，云砚之看着鹤栖云夹了一筷裹满红彤彤辣油的鱼肉送入口中，惊得眼睛都快掉进碗里了：“阿云你...不辣么？？”

        云砚之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了然的了他掌心，将人拉入怀里扬声：“我给五十两银子，你们起跟我走罢，我到前边儿云来酒楼等你们。”

        鹤栖云耳尖泛起点红，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听我的，鱼要辣，再加一笼小笼包，给一碗醋，还有一碗辣椒面，谢谢。”

        那姑娘一跌坐在地，这几日便是因为要价太高而没人要买，这位看着衣着朴素的公子一开口就是五十两，她抖着抹了把脸喃喃：“娘有救了...娘有救了...”

        鹤栖云摇摇，抬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方才长长舒了口气：“砚之，你怎的生生抬了一倍价钱？整整五十两...”

        正当鹤栖云找不着地儿想拦个人问问，便见前面人群拥挤着围成一圈，女子伤心绝的哭声从包围圈里传出。

        “不是很辣，尚可。”鹤栖云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又夹起一个热腾腾的小笼包泡进了醋碗，甚至还用筷尖戳破了包子让醋进到里边儿去。接着捞

        鹤栖云听他报菜名，突然拽了拽他袖子对小二：“等一下，鱼不要清蒸，要辣。”

        云砚之说完便搂着鹤栖云出了包围圈，里的空气着实不好，鹤栖云看着脸色也不太好。怕人有个什么意外，云砚之忙将人带去酒楼坐下。

        鹤栖云纠结极了，这几个都这样小，若是被心思歹毒的买回去折磨可怎么办？可是二十五两银子着实贵了些，寻常丫鬟也只要一两银子左右。

        “别在意那些，千金难买阿云开心，不过五十两银子罢了。”云砚之一手与鹤栖云相扣，一手扬起招来小二：“来个板鸭、酱肉丝、鱼脍、文思豆腐、瓦罐鸡、再来条清蒸武昌鱼......”

        鹤栖云这捡人的臭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改，当即一脸正气凛然，便想过去。

        云砚之眼疾手快将人兜回来搂在怀里：“你什么？那里人这样多，挤着你了怎么办？我们去铺子买，这样来路不明的人，买回家也不安心。”

        云砚之给他气笑了，这人一言不合就数起旧账，看来今天是必定得当这个好人了。

        云砚之一怔，转过奇怪的问：“阿云，你不是不能吃辣么？”鹤栖云口味一向清淡，重盐重辣的都吃不得，今日怎的......

        “阿云你不舒服么？手伸过来我看看。”云砚之担忧的试了试人额，倒了杯温茶递到他边。

        “我就喜欢长得丑的。”鹤栖云咕哝了句，拉着他就往人群里钻：“快些快些，莫叫人抢了先了。”

        跪在地上的姑娘见鹤栖云转去看他后的人，当即十分有眼色的求起云砚之来：“求求您了，只要二十五两银子，您去铺子买还要贵些，求求您了，我娘等这钱救命...”

        鹤栖云为难的侧过看着云砚之，他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家里就住他们俩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但话都问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你们是六人都要卖掉么？”鹤栖云被云砚之半搂在怀里，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有些疑惑，男孩子都要被卖掉？这是生了多重的病？

        最大的姑娘见有人询问，灰暗的眸子里亮起光芒，膝行了几步对着鹤栖云磕起了。她已经在这跪了两天了，除了她，弟弟妹妹的年纪都太小了，没有人要买他们，而他们的娘已经等不起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