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心想，此时再隐瞒也没有用了，便将云砚之临行前交代的悉数告与杨逐月知。

        杨逐月也顾不得什么了，几步上前将摇摇坠的人扶住，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

        “你先莫急，事情并非没有转机。”李霜抱着孩子坐到鹤栖云侧，将熟睡的婴儿轻轻放到他怀里。

        “阿云，你听我们解释。”杨逐月不知他听了多少去，只瞥见他脚上被碎瓷片划了不少伤口，心下一急上前想将人带出来。

        两人脸色一变，匆忙进了屋，便见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鹤栖云一单薄亵衣，光着脚站在门后，脚下是满地碎裂的花瓶碎片。

        “你说得对...砚之很厉害的..他很厉害的...”鹤栖云好似从李霜三言两语中又重新汲取了希望，低声自语地喃喃。

        李霜比他们知的都多，此刻眼眶也禁不住红了一圈，她这几日都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却未曾想，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

        鹤栖云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嗡嗡直响，他低着，嘶哑着轻声：“...你们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只是不知他是真的相信云砚之没事，亦或只是在安自己。

        “我只知他去了昆仑，说是去采什么草药，其余的我知的也不比阿云多。”杨逐月苦笑两声，将手覆在脸上，闷声，“若我知他在哪，我早就将他找回来了。”

        “如何了？”李霜压着声儿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逐月闻言，伸出的手陡然一僵，他张了张嘴想编个理由，却被鹤栖云低声打断：“逐月，不要骗我...”

        杨逐月脑子嗡的响了一声，问：“为什么你也这么说？你知什么？方便和我说吗？”

        还未等杨逐月出反应，便听得屋内瓷碎裂的声响。

        杨逐月望了一眼言又止的李霜，也跟着沉默下来。

        杨逐月默不作声的坐在床尾给鹤栖云双挑去碎瓷片再包扎，若是云砚之回来发现鹤栖云悲伤过度又损了，他都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此时见鹤栖云情绪被稳住也是悄悄将心放回肚里。

        沉默到令人窒息的气氛，鹤栖云心下恍然，只觉视野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越来越黑，杨逐月和李霜焦急的惊呼好似隔着千万层纱传到他耳中。

        裴元手一顿，良久方才：“我抓服药，等会叫人煎了送来。若是知云砚之在哪便麻烦你将他找回来。”

        李霜见此法有效，想了想继续：“砚之武功高强，打小心思缜密，鬼点子也多。别人出不来，他不见得就也同那些人一般。”

，杨逐月将来龙去脉都抖落了个干净。

        “自然。”杨逐月颔首。

        杨逐月轻叹一声，将方才告诉裴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随着李霜的话，杨逐月脸上表情逐渐凝固，他听出来了，云砚之是抱着回不来的心去的遗迹，只为了那一株不知真假的灵草。

        “栖云说的可能...是真的，”李霜轻阖上眼，顿了顿，才，“砚之...出事了。”

        李霜见劝住了他也是松了口气，只是脸上的凝重未减分毫。安抚住鹤栖云是一回事儿，她自己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儿。

        裴元又是一阵沉默，到杨逐月送他出门时，裴元方才低低开口：“我会安排弟子沿着去昆仑的路找，在找到他之前，麻烦你照顾下栖云了。”

        鹤栖云怀中一沉，游离的神志也被强行带了回来，黯淡的眸子随着李霜的话燃起一点希翼的神色。

        鹤栖云眼神空的落在他们脸上，二人的沉默像一把凌迟的刀，一片一片剜着他的心肺骨。

        将裴元送出门后，在院门口遇上哄完孩子赶来的李霜。孩子哭累了，通红着小脸睡得极不安稳。

        他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缓缓抬手按住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