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永远不会考虑自己,永远在考虑他人。
后来,莲还是没有放弃惠里,即使惠里的父母和弟弟已经不打算继续负起责任了。
莲尽力关心着惠里的同时,又认为自己不需要伴侣。他决定照顾发生意外的惠里的原因,也只是为了尽自己作为另一半的责任,就像父亲因为工作忽视对母亲和自己的照顾所以尽力补偿一样。他需要一个能够名正言顺接受他照顾的对象,一个时刻依赖着他的人来弥补过去的空缺。当然,他认为自己也是爱着惠里的,所以才选择为了惠里参加战斗。莲争强好胜的潜意识因为惠里被激发出来了,过去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渴望战斗和胜利的一天。就算是以前,为了分散父亲去世带给他的痛苦跟暴走族进行无休无止的打架,也是毫无目的可言的。不过现在,他终于有个目标了,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挽救惠里的生命。惠里的生命岌岌可危,莲还在没有止境地痛苦地战斗着,他思考着自己失败的结果。如果惠里因为自己的出局没能活下去该怎么办?因为惠里,他把已经沉到谷底的情绪收拾起来,重修期待着美好的未来。是惠里给予了他希望。他的心因为惠里重燃希望,同时也因为惠里再次跌入深渊。
真司因为欠了莲三万円,平时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地。有时候,他还试
是,他在高中毕业后立刻跟母亲断绝了来往。他不再相信爱情和亲情,这种脆弱的东西,向来要为命运所屈服,与其期待着却被狠狠伤害,不如永远得不到吧。莲秉承着这样的信念颓废地度日,忽略了季节的转,直到后来遇见惠里,才有了一点改变。
莲若无其事地把乱七八糟的工收起来,然后让她快点离开。
「你其实是个温柔的人,也很细心啦。为什么一直板着脸?」
「伤口的话……你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莲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里,回忆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他其实没有错任何事,但是边的人总是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关于两三年前,父亲去世的情形,他已经快要记不起来了。他看着惠里浑插满长长的子被护士们推进手术室,自己的脚底踩在冰冷的瓷砖上,同时,因为被医生告知惠里严重的病情,白瓷地板的凉意透过脚尖浸透了心房。
就当莲仍沉没在痛苦的海洋中时,他遇到了真司。
真司。
「随便怎么样吧。」莲说,他忽然又不放心地瞥着惠里的伤口。
真司的分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超过惠里,即便名为理智的秤砣不断加码,久而久之下来,真司的存在彻底将莲心中感情天平的一端沉沉压到了最低。
他们发展很快,也很顺其自然。没过几天,莲就开始拉着惠里坐在他的机车后座出去兜风了。他开始了解惠里的家庭、过去,还有很多琐碎的小事。因为惠里的存在,父亲去世带给他的空虚感似乎在那段时间得到了消释。吃着惠里带给他的、能够媲美母亲出的便当的时候,莲的嘴角保持了上扬的姿态,内心甚至已经开始重新期待未来了。
惠里算是他的初恋吧?虽然说,其实惠里也不是他的理想型,但是莲就是和她互相引着。非要有个理由的话,那么原因可能就是她过分天真了。因为父亲离世、母亲改嫁,莲的格愈发阴沉,过去的全理想已经化为泡影。莲对伴侣的渴望并不像最开始那样,事先预想好一切、然后呆在原地等待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符合他设想的人到来,而是努力将自己伪装在一块漆黑的幕布后方,不愿意被任何人发现。惠里过分的天真无法彻底治愈莲,但是她的上有一特殊的气质,很自然地引了莲。而且惠里并不是完全冒失迟钝的类型,她甚至会用各种借口安静地留在莲的边。莲无法无视她,每次她推着车过来,只好慢吞吞地对付,譬如帮她修理机车,用威士忌帮她清洗伤口,然后用钓鱼的针线将伤痕起来。看起来鲁的男人会将这种小事得很认真,莲稍微了几针,伤口已经严丝合地闭合住了,也不再出血,连惠里也惊讶到了。
就连惠里也不是旁人看一眼就能惊呼“漂亮”的人,但是真司完全不同,他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笨。
然而幸福就像跟莲开了个玩笑。在某次约会归来的路上,惠里遇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