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目光呆怔,许沫没给他们串供的机会,大声喝令,“说!”
然而事情一定不会这样发展,那些人聚利而来,挥刀向老弱,良心二字,早就在私心面前不堪一击,遑论合作?
“大家都唤他徐匠…平,平日里…嗜酒如命,是今天中午暴病而死的,死时六旬出”
“四游走求学,路过此地,心随意动,无所往,无所不往”,徐庶抱拳,“今朝得遇殿下,愿与君共展宏图”
“无事”,许沫假意轻咳两声,“君从何而来?去往何?”
“好好好”,许沫激动地双掌合十相击,就喜欢这样主动的人才!
荀彧和徐庶乍然闻言俱是一怔,荀彧看向她,眼底似有诧异,徐庶反倒是忽地笑开,他孤洁的面孔霎时变得秾丽,那笑容欺霜赛雪,令人一瞥惊鸿
见车后人声渐息,许沫合拢车帘,故作不悦,“你方才,可是真的想杀了这些人?”
带了老者的尸,几人重回车架,车而过,地上的诸人见她不打算追责,胆子大地爬起,更有人不怕死地追逐起车辕,“大人!施舍些钱粮吧,大人!”,“救救我们吧,大人!”
“单姓,名一个福字”
男人立坐正,手中扶剑,不见仓皇之色,反而定定地看着她,“非我杀人,乃是人杀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殿下不亦是相信此理的嘛?”
?平日里可爱饮酒?又是因何病倒?何时死亡?”
思及此,许沫忽觉重任在肩,压力感从心而起,她轻叹一声
意充盈,仿佛迎春于室,所幸她并非孤一人,许沫看着他心想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大人!”,“大人饶命!”
一袋粮米从车窗抛出,饱满的粟粒洒在苍苍积雪上,被几双干枯的手紧争抢起来
许沫回视他,“孤却不知何时赞同过你?”
荀彧的手抚过她的发鬓,他冲着她笑了笑,“殿下不必忧愁,你已经得很好了”
“那袋粮米,只有大半的量,僧多粥少,众人争夺,必起杀心,互相屠戮,殿下亦可趁此脱,二桃杀三士,人而已”
他答得分毫不差,但许沫仍是摇摇,“方才众人逐车而奔,哀求也好,威胁也罢,孤有何惧?不过是怜及乱世之中,众生皆苦而已,蝼蚁尚且偷生,想要活命本无错,倘若他们携手同心,均分米粮,稍省吃用,未尝不能坚持到邻近城池,等来救济,然而…”
众人以抢地,将磕得梆梆响,唯有中间那人越跪越直,目光炯炯,见许沫看来,轻言,“殿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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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沫闻言忽然浅笑出声,心里已是乐开了花,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庶,徐元直嘛?她这把运气真
“他…他叫徐老,年岁…七十有五,平日里也…也不怎么喝酒…是今晨…死于心疾发作”
她与荀彧这一路走来,途中饿殍遍野,白骨于野,千里无鸡鸣,为了活命,行如恶鬼者大有人在,天地已是一片炼狱之景
许沫明了他的底细,故而敢于直言,“我往长安,诛杀董贼!”
“…约莫五十多岁,是,是方才饿死的,尸骨尚温啊,大人”
见他一语破,许沫和荀彧相视一笑,车内的气氛松弛下来
徐庶还不知自己份已经暴,不解,“殿下何故发笑?”
“殿下如此信任,福必不相负!”
几人寻了僻静地埋葬了老者的尸,许沫看着侧持剑而立的人,“还未请教侠士大名?”
听他谈吐,许沫亦知此人不凡,更难得的是简直品行贵重,她以眼神示意,“你且随孤来”
几稀稀拉拉的回话声响起,前言不搭后语不说,内容也是天差地别,那几人说着说着越垂越低,额角冷汗直冒,在寒气中蒸腾成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