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七月花似锦,草色年年满故城
离了大汉京都的名号,仍有数不清的世家士族在这块土地上支撑着,撑起了这洛阳城内的一片繁盛景色,ma蹄驰急,chu1chu1芳华
街dao上行人如织,商hu的叫卖声若江chao起伏不定,完全不像是乱世中的城池,不见半分破败凄凉
许沫几人纵ma过市,路遇酒馆里传来阵阵喧哗声,一白衣狂客席间痛饮,高呼曰:“衡诣京师贵游,xiong怀一刺,遂至漫灭,竟无所诣,可怜天下英才,舍我其谁!惜哉!痛哉!”
座下有人谑笑接话dao,“先生怀才不遇,何不去投奔陈长文、司ma伯达?”
“杀猪卖肉之人,不足与吾相交!”
一高壮男子闻言,面han愠色,出口驳斥dao,“你这小子,言行无状,如此放肆!”
“哈哈哈——尔等庶子,不堪为伍,请君洗耳,听吾之言!”
那狂客似要醉倒,腰腹将塌不塌,半伏于桌上,杯盏高举,继续歌dao,“而今天下诸公,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郭嘉可使白词念赋,赵rong可使磨刀掌膳,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其余皆是衣架、饭nang、酒桶、肉袋耳!”
倒真豁得出去,许沫见那人言辞犀利,呼喝震天,不由得暗笑着看向shen侧荀彧,引得荀彧眸色微闪,缓缓转过脸去
自那日后,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君臣之谊,许沫明显感到两人间距离更甚以往,却苦于时机不对,无chu1相诉,一拖再拖,便至今日
只见那高壮青年拍案而起,忍无可忍愤然质问dao,“你究竟是何人?”
“你又是哪里来的无名之辈,怎pei知吾名姓?”
“温县司ma氏,京兆尹司ma防之子”,另一同桌的玄衣青年淡定自若地放下食箸,嘴角尚噙着抹笑意,“请教先生高姓?”
“原来是司ma小儿”,白衣狂客从桌上下来,悠然漫步到他们桌前,“吾乃平原郡,祢衡!”
“哼”,先tou的告高壮男子冷笑连连,死盯着他厉喝dao,“什么祢衡,从未听闻!”
“尔等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吾不会见怪”,那白衣人好似极大度地挥挥手,十分自来熟地落座提起食箸,竟是先享用起来
“你——”,那高壮汉子双目圆瞪,眼看就要掀桌砸盘,却被门口的一声大笑打断
“哈哈哈”,许沫牵绳下ma,抚掌而笑,慢步入了酒楼内
高壮汉子皱眉,“是谁何故发笑?”
玄衣青年chun边依旧笑意不变,亦闻声抬眸看向许沫
光线变换间,她的眉目在日照下逐渐清晰,姿仪华美,卓尔不群,又听得她腰间璧佩轻鸣,声律振振,锦衣贵冕,衣摆翩翩,他敛笑悄然起shen,“公子是从何chu1来?”
好眼力,许沫也目lou赞许地看向对方,他疏淡的眉目压在一派玄衣墨发下,宛如隐没山间的水墨画般幽沉宛转,容仪清寂,又好似藏了些许坚节离人的傲骨,令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孤从陈留来”,许沫笑笑抬起手,“不必多礼”
几人下拜的动作闻言俱是一顿,像是各怀心思地直起shen,玄衣男子率先反应dao,“我等当重设酒宴,请殿下入席”
“汝可是司ma内史的次子,司ma懿?”
“正是”,司ma懿笑笑,及至许沫带人落座后方才敛衽入席,“早前从家父chu1耳闻殿下即将亲至,孰料今日偶然相见,不胜荣幸”
许沫眨眨眼,又转向一旁的高壮男子,“哈,那想必这位就是长子,司ma朗了”
司ma朗冲她默然颔首,姿态倒是不如旁边的司ma懿恭敬
“那司ma氏可知孤是为何而来?”
客套话都省了泰半,这般直奔主题,司ma懿倒也不觉惊讶,反而顺承dao,“为收服故都而来”
“司ma氏世居河内,累代公卿,曾为汉室立下汗ma功劳”,许沫执盏轻碰在嘴角,“尝闻仲达少有才名,英姿不凡,行事果断,果真闻名不如见面,一表人才”
司ma懿不知她为何又突然绕起圈子,只得自谦dao,“殿下谬赞了”
“所以此番,司ma家也当清醒着些,知dao什么该zuo,什么不该zuo,亦要选好立场站边,莫同孤伤了和气,总归不美”
她这般毫不客气地点破,惹得司ma朗和司ma懿齐齐一惊,酷暑天气司ma朗额上竟冒出了星点冷汗,司ma懿见她行事似乎无有章法,顿时暗生警惕,“殿下这是何意?”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对付司ma懿这种千年的狐狸,许沫也不打算演什么聊斋,只叫让他明晰dao理和后果才好
“装傻对付孤没用”,许沫仰tou满饮杯中之物,赵云shen着甲胄在旁握剑,又伸手替她斟酒,“看来司ma氏是打定主意要掺和进来了?”
桌上的几人俱都垂首,掩下各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