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前些日子收到一封书信,是月琛寄给他的。她说在微山书院待的时间长久了,但人生在世,总不能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碌碌无为。她想拿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去一些自己 没去过的地方,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来看望杨恒。
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林月琛了,数到今年,月琛或许是二十有三四的年纪,风华正茂,但那人总是静默,不说是愿意在广阔大唐游历,便是普通的游学也未尝参加过。林月琛愿意走出书院,尝人间烟火气,他自是欣喜的,便满心欢喜地等待弟子的访问。
他收到这封信时,林月琛或许已然出发了,杨恒不知dao她此时shenchu1何chu1,于是没有回信。
“杨大人最近心情不错?”
端坐shen前的是个万花谷的大夫,复姓欧阳,名朔,字说是自己取的――留明。年纪尚轻,比林月琛更年少几岁,自花谷到长安城游学。杨恒与他父母交情不错,对他多关照了些。
“嗯……熟人来访。你也犯不着叫我大人,杨叔也可以。”
“熟人,什么熟人?”
“我的弟子,她叫月琛,林月琛。我曾经是她的夫子……她幼时丧父,母亲改嫁,我还照顾过她一段时日。”
“那这么算来,这些天她应该也到了。说不准,今天就上门拜访了。”
杨恒笑了笑,“但愿吧。”
睡醒时柳云生不在shen边。林月琛伸手摸了摸shen旁空落落的被窝,已经凉了。
走了?她有些晃神,从床上下去,tui脚chu2到地面时明显ruan了几分,几乎就要这么跪下去。昨夜柳云生折腾太久,于是腰酸背痛吧。
那人明显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林月琛坐在床沿,默默把衣裙穿上。
她发愣了一会儿,再撑着床沿站起shen来。还是有些酸痛,但只是走路问题并不大。她收了一下行李,东西不多,一两套换洗的衣裳,还有几贯钱。大概去前台结了帐后,也不剩多少了。她还要想点办法把自己的琴和剑赎回来,却也想不到什么来钱快的办法。
上街tou卖字画可能被天策府叫去喝茶,去茶馆zuo评书……茶馆又不愿用女子。
林月琛回tou找了找柳云生的傲霜刀,但房内除了客栈本shen的家ju,什么也没了。
“……走就走,跟我说一声也好啊……”
她有些心寒,前段日子那人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心悦呢,走的时候甚至一声不吭。
“希望这些铜板够用吧。”若是有余下的,或许还能买肉夹mo。若是不够,她大概是要留在这家店里刷盘子了。
“向杨恒先生借点银子么?”她心想,摇摇tou打消了这个念tou。她来长安是为了拜访先生,不是给人添堵的,这么想来,她其实也欠了柳云生不少钱了,那又要怎么还呢?
“不过他既然走了,也不打算让我还钱是么……”林月琛想着,推开房门,柳云生赫然站在房前,手上提着几只肉包,明显被林月琛的动作吓了一tiao。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出来了?”
两人都很惊诧,同时发问。
“我去给你买餐,你不饿么?或是说,你想去厅里吃是么?”他望望楼下,确实通透许多。
“不,我以为……”林月琛顿了顿,脸涨的有点红。对方以为她热了,伸手ca了ca她的脸dan,林月琛又羞得躲了躲。
“怎么了?”
“没事,下去吧,等会儿结帐该走了。”林月琛刚想绕过他下楼,楼下大厅里却有一抹熟悉人影,让她打了退堂鼓。
那人shen着黄白相间的劲服,发丝高高束起。叶景瑜还是和往日一样,面若冠玉,一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光是往那一站,也能xi引众多人的目光。到底是shen份显赫,藏剑山庄的公子。
没想到他也来了长安,还与林月琛他们住了同一家客栈。
但林月琛并不想和他碰面,亏得柳云生shen形高大,能将她挡得严实,不被叶景瑜察觉。
“走吧?”
柳云生出声唤dao,他意识到林月琛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动作也有些僵ying了。他回tou望向楼下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被月琛拉住手臂,似是不让他回tou望去。
“别看了,咱们回房吃吧。都一样的……”
“……”
他挡在月琛面前,但不为所动。楼下风光惺忪平常,若要说有什么显眼的,不过是坐在厅中央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