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逢比较清醒的时段。
庄啸不讲话,给他爸脱鞋,脚浸入盆里。pi肤外表明显残留伤残的后遗症,在他眼前暴lou,他也难受。
“谁说您打不坏我?您没下过狠手吗?”
房间里很静,轻微的水声中,庄啸蹲在地上,突然抱怨了一句。
又没忍住。
就是个心结,就是块疮疤。
“……”
庄大爷也沉默,很久不吭声,估摸也发觉清醒了还不如神智不清老糊涂。清醒了就得回答儿子的质问,庄啸这是要跟他反攻倒算,打算掰扯父子间旧帐呢。
“我就这么禁打么?
“我是感觉不到疼么?
“我是痴呆还是傻子,还是感官功能缺失了没有知觉?”
庄啸问他爸,一句是一句,眼pi不抬。
其实,掰扯这些还有什么意义?bi1着谁认错吗。人一生总要遭遇几件不平之事,再把xiong中的怒气发xie到无辜者shen上。然后呢,又都不愿承认自己年轻冲动时zuo过的错事,都只记得别人如何对不起自己,对别人的错误记忆犹新,谁会死乞白咧一定要记住自己曾经对不起shen边的人呢?谁会认错呢。
明知没意思,却总忍不住刺对方几句。少年时代的创伤很难愈合,有些记忆深刻地烙进他骨血、tang着他的灵魂,几乎扭曲他对许多事情的知觉和感受,直到遇见裴先生。一步踏进人间的滋味,真nuan啊。
但是窒息的感觉也没比从前好过多少,那副枷锁好像勒得他更痛苦了。
裴琰给他的知觉太温nuan。这样的热情chu2到冰冷的血guan,会激得他发抖,畏惧,迟疑,不习惯,冷热很难相rong。裴琰的xing格像一团火一样,烧着他,也快把他bi1到墙角。
这人名字里就是两团火。
两团火之侧,又是一块美玉,内里的质地坚ying而透彻。
很怕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情谊,这么招人疼的,总觉着自己pei不上。
庄啸问他爸:“您想去美国治病吗?毕竟在戒酒和神经官能这些方面,治疗更专业些。”
不是第一回讨论这个话题了,早就谈过很多次。
庄文龙怔然看着他:“去干吗?给你当个大累赘?一把烂骨tou,老子不去那里,不拖累你。”
庄啸说:“治病,然后给你找个安静的养老院,颐养天年吧。”
庄文龙再次固执地拒绝:“不去,你走吧!我死也死在家门口,就这地方ting好,你gun吧。”
庄啸给他爸ca干净脚,站起shen:“放心,我过两天很快就gun了。”
庄文龙迟疑,哑声问:“你一个人gun吗?”
庄啸站在房间正中,光线打在侧面:“我可不就是一个人么?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由自在地惯了,也不给别人当累赘。”
他倒掉洗脚水,caca手,再caca桌椅,刚准备走了,庄大爷那酒糟般的脑子又想起一出:“上回,上回那个dan糕,ting好吃,你再去买一个。”
庄啸纳闷:“什么dan糕?“
庄文龙说:“就上次,你俩拿来的,那个dan糕……甜的,我没吃过,不错。”
“哦,裴先生买的。”庄啸问,“你那包装盒还留着吗?”
dan糕早吃完了,包装盒早就扔了。
什么牌子,什么店?没记住,不知dao,但是还想吃怎么办。
老子和儿子都忒么没出息,这辈子就都没活过似的。一个甜的高级dan糕,爷儿俩是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