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都不是滋味，又不能抱怨快递、抱怨床垫或者抱怨庄先生，怕惹儿子伤心。

……

……那，那我们再给搬出去，不要了。”

巨大的床垫终于被拖到大门口。

“那当然了，我现在下腰还利索着呢，我学生都夸我保养得好。，，在台上唱念打都是全套，也没比你差。”徐绮裳说。

徐绮裳以一个优雅的半蹲姿势，从下方架起床垫。

两个老家伙，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开始往外挪这只床垫。床垫齐着门框高，高度恰好卡在门框上沿儿，竟然出不去，得侧过来，倾斜出一个角度，一寸一寸地给蹭出去……

裴琰蹲在卧室的电视小柜前，扒拉开那些珍藏版的庄啸主演的影碟以及海报周边，还有私下拷贝的一些小电影、小

徐绮裳用眼色下指令：没看明白吗？还废话干吗，你快搬啊。

徐绮裳给强尼吴抬手吩咐，你去，砸，后轮胎不是还好的吗，凿他后轮胎。老娘扛床垫扛得腰疼了，让老娘先口气歇会儿。

徐绮裳往沙发上一坐，掸自己长裙子上蹭出的皱巴和灰尘，然后发呆，确实失望。琰琰边又没人照顾了，没人疼了。

现在就想抱着谁，找一个能接纳他的怀抱。

强尼吴从门框外面试图帮忙拽床垫，床垫在这人手里就是纹丝都不动。裴知讯冷哼了一声：“就你这胳膊，这个儿，算了吧，一看年轻时就没干过活儿。我们这些人，小时候还是吃过苦的、搬过砖的！”

还是老妈可靠，当妈的永远最疼大宝贝了。

徐绮裳仔细瞧了瞧，哎呀，这么高级，这么奢华，质量相当好，小猴子你这次买东西品位不错，选的人不靠谱但选的床垫靠谱啊。退了干吗？不退，我们两个老家伙回家睡这个床垫。我腰疼，我睡的这边，老家伙你腰不疼，你睡的那边呗。很好，非常好！

“多大个事儿……这都不算个事。”裴知讯说。

“那谁，你下楼再替我砸一遍，玻璃和轮胎都算我的，让他爸赔。”

“不会，您最牛了，咱家功夫您是第一牛……”裴琰从后面搂了他亲爱的老妈，下巴靠在妈妈肩上。

“琰琰，没事，不用你心，你坐下歇着，我们俩搬！”徐绮裳说。

裴知讯在外面拖，很沉，不好拖，拖不动啊。他用半边脸抵住床垫边缘，眼镜就从眼眶蹭到脑门上去了，眯着俩眼，一汗，那样子无比稽。出了这门也算是一位剧作大家，在外边都是给别人写本子写段子的，在家里，自己就能编成个段子……

老两口开袖子，搬床垫，搬出去。

裴琰坐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起，去帮忙推。

裴知讯瞅他老婆：再搬出去？

徐绮裳听见了，慈母的脸说变就变，哼了一声：“赔，不用你们公司掏钱，让他爸掏钱。嘛玩意儿，换成我我也砸……

“我们不用你。”徐绮裳一摆手，“觉着老娘的基本功不如你是怎么的？我还蹲不下去怎么的？”

王苑玲打电话过来问，强尼吴低声讲电话：“啊，是啊……砸得确实比较严重……大宝贝心情不好，他们也追得太紧了不厚嘛……那就赔一点啦，哎呀你还怪我没有拦住？他没有砸我就不错啦！……”

两口子着气，用手帕抹汗，站在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