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动作导演喊了他一句。

他腰瘀青上面又加了一层瘀。

裴琰叉着腰，指挥那条龙套狗：“冲，冲，去往那边吼，咬他们！那边都是犯罪集团的！”

他微微弯下去，再直起来，反复了几次。

匪徒的“黑车”飞速向他撞来。驾驶员要在撞击的瞬间急刹，而裴琰需要鱼跃翻出去，出被撞飞的效果。

“上医院弄个检查报告，”制片人立刻吩咐，“可别脑震了。”

……

“没事。”他动了动，“没骨折。”

反正演员都进组了，特技多贵，真打比较便宜啊。

狗叫了两嗓子，左右看了两眼，觉着他比较像犯罪集团，往他这边勇猛地冲过来了。

又NG了几次，他腰上也青了一块。

镜近到裴琰面前，都是实打实的近景，拍他眉骨绽裂出的黑血，拍他睫上的一颗一颗血珠，现暴力美学的残酷美感。

只要在镜之外，两位爷都是葛优的姿势在椅子上，各自手捧一袋冰块，敷自己的大脸。导演竟然给他们NG了七八遍，长镜里要么说他这脚没踹够力，要么是哪个尸龙套死错了位置；还有一次，镜里进来一条狗，尾巴摇了半天，就是不肯走。

对手一脚踹过来，就要求这一脚必须吃进他的肉里，拍出真实的踢断肋骨吐血的效果。

又不是初中生之间青涩的不成熟的拉个小手，换个学校换个同桌就变心思了换男友了，大家都是成年

剧组给裴琰放了一天假，让他去医院检查，然后就在酒店歇着。

特技驾驶员很有经验，提前猛踩刹车，还是撞到了。裴琰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来，从镜里看很吓人，好像拦腰被撞凹了一块，飞出去七八米……

“”的一声巨响，撞击声音非常恐怖。

哈哈哈――匪帮众人哄笑。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惊，动作导演和工作人员赶紧都围过来了。

香港导演拍片路数一贯如此，怎么真怎么省钱就怎么来，从上到下都敬业得简直不要命，拍动作片尤其不爱用特技动画，就用真人打。

躺在宾馆房间，被窝里掖着手机，每一次电话铃响，每一次微信提示音响，他迅速拿起来看，心里仍怀有某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再默默地把手机回枕下面。真傻啊。

裴琰就这么挨了一脚又一脚，以慢镜姿态被踹飞好几趟，每天开工都能给剧组省出几十万的后期制作费，也有成就感的。

“没事儿，我刚才走神了。”裴琰跟导演说，“就是走神了不好意思啊，再来，大家再来一遍呗！”

那黑车向他冲过来，裴琰盯着那车……

监视里，警方与匪帮双双对峙，持枪比画着，中间夹了一条狗，汪，汪，汪汪汪，然后裴琰就率先笑场了。

他其实给庄啸发过消息。

那位中环大佬，脸上都是青的、的。

也不算恳求复合吧，就是偶尔问候。就是想让对方知，他仍然在――只要庄啸肯回。

他那时就在街中间站住了，被风着，好像突然入定了，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大脑就是一片空白，他看着那辆车……

裴琰从地上自己爬起来的，扶着腰。

裴琰撒丫子跑走：“卧槽老子以为你是警犬，原来你是坏人一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