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说：“那个人，我记得清楚，他自己爬上去挂的！竿子上不去，他自己上去了。”

神树附近的村落里，有几家贩售旅游纪念品的店铺，淡季都关门了。唯独一家人刺绣的小店，敞开半扇木板门，接纳带咸腥味的海水气。

大叔举起竿子比画，太高啦，挂不上去，你咋这么会挑地方呢？

木牌正面，刻了个“裴”字。

刀工真他妈烂。

当地这棵树的是一位大叔，卷，脸色黑黢黢的，嚼着烟叶，说，现在大风季节来了，这树不让爬，你不能上去啦！以前我们还允许爬的，怕是长年累月把我们的神树爬塌了，现在不给游客爬了。

在很高的一大树杈上，特显眼地挂着一只木雕牌，比别人挂得都高，傲视群雄。小风一，晃一晃，特别嘚瑟。

“什么时候的事，您还记得吗？”庄啸一脸平静，眼底已是一片斑斓，映着天，映着地，映着海面白色的波涛。

这浪来得汹涌，迅速推到他的眼眶边缘……

庄啸：“自己爬的？”

庄啸问：“那个你是怎么挂上去的？”

树的那只木牌，挂那么久了都没有掉过，却被这阵风带下来，不偏不倚就落在庄啸脚边一尺。

不给爬就算了呗，庄啸绕树一周，抬找，挂哪啊？大叔举了一超长的竿子，耐心地跟在他后绕圈。

庄啸随手一指：“就那个地方，那个最高，挂它旁边。”

缠着红色巾、脸上布满刺绣花纹的老妇

他抬观察这株大树，跟人家说，不用帮忙，我自己爬上去挂。

庄啸盯着这字笑了半天。裴英俊变成“装英俊”，可不就是你么！

小样儿的，你小子要是哪天功成名就称霸影坛，也能拿奖拿到手吊打前辈后生了，老子肯定为你高兴，到时破戒为你喝一整瓶酒。

大叔瞅他也像瞅神经病一样。庄啸抬眼向大叔解释：“这是我朋友写的……他去年来过，我今年过来替他还愿。”

很想把这个木牌撬开看看。

小风突然变成大风，就是这样一阵玄妙的风，向神树。这就是一棵屹立千年的神树，仿佛对诚心叩拜的人怀有善意，对来人诉说昔日的情怀。

少，要让他刻“啸”就彻底瞎了。

他弯腰捡起木牌，捧在手里，看到的那一刻已经笃定。

他攥着那小物件攥了很久，在手心里，最终没有动手撬。干脆就把两个牌子的线绳拴在一起，打成一个死结。他指挥大叔帮忙：“您把这两个牌子挂一起，随便哪一树杈都可以。”

“很有印象，我记得，那个家伙，光，爬树爬得溜索，像猴子一样当时就上去了，我们以为他肯定上不去……”当地大叔英语讲得比较生，但意思表达明明白白，“他自己挂上去的。”

觉着不放心，临走还嘱咐一句：“以后要是被风掉地上，您就把两个牌子重新挂回去，挂哪儿都无所谓，只要拴在一起就成。”

他真的很想知，琰琰在小纸条里写什么了。

“夏天吧？”大叔说，“就是去年夏天，我记得那个家伙。”

估摸因为比画比较多，傻猴子还先用铅笔偷偷打过草稿，然后再用刀，结果还是把自己的姓刻花了。这个字刻得像个“袋”，又像个“装”。

他了琰琰熊的脸和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