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洗脚的茶水兜盖脸，浇了一。

商雪麟然后就吩咐他边的十八线，再去端个大金盆过来，洗手哪里够呦，再给我们瑢瑢洗个脚嘛。

小萨回复他：【等你啊。】

邢瑢不讲话，刚才吃的黄米糍粑都要吐出来。

那晚，邢瑢从酒店夺门而出，浑发抖，在大街上狂奔。

商总不住夸他，妆真俊，段这美。

商总被泼了洗脚水，在他后狂骂，他都听见了。门外站的几个十八线小妖冷着脸看热闹，也全都听见了。商雪麟骂他“神经病”“你脑壳里进洗脚水了他妈的不识时务”“从今以后你别想在老子眼前混了”。

他奔跑在街上，蓦然停住，往前看，再回往后看，再往前看……突然不确定方向，不知应当往哪里走，不知何去何从。

公司总监、团队经纪人私下也都谈这些事。明星嘛，都有应酬，都得陪着吃请，哪怕混到庄啸那样的影帝大牌，大老板请他出去吃个饭、商业活动站个台，他敢把请柬直接拍对方脸上？

大老板骂他那些话，他照单全收，确实该骂。他简直疯了。

眼镜、发、西装、鞋，无比狼狈……

他悄悄给小萨发信息：【对不起啊临时有个事，你找别人陪你逛街好么。】

邢瑢喝过三杯脸不变色，但是不喝了，说：“商总您可别再灌了，我酒量特别好，您喝不过我。回我还没倒，您先倒了，那样多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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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瑢说，我脚巨大的，我能穿个船。

商总就掏出手机给瑢哥看，有意讨好，你看嘛老子的手机屏保是谁的嘛？

人在江湖，许多事不由己。他不乐意，但也早过了自命不凡假清高的年纪，都快二十九岁了，见惯了人间的不完美与不如意。

不就是作陪吃顿饭，虚与委蛇卖个笑，多大个事儿啊？饭桌上就是亲个嘴、摸个屁、抱着脚亲亲什么的，也不至于真的搞强。这些小事他从前都忍了，也没有什么

小萨答：【哦，那，好。】

……

，而是竖起来遮住半边脸，挡那些吐沫。

商总又问，你脚看着秀气得很，穿多大码子鞋子呦？

商总旁作陪的整容脸十八线，当时脸色可好看了，瞪瑢哥像瞪情敌一样，满脸酸得汤。邢瑢瞟了一眼，发现商雪麟手机屏幕就是他反串“杜丽娘”的定妆剧照。

他说：【算了，应酬，不耽误你，你自己去玩儿。】

再后来，那晚包房里怎么爆了，外人就没瞧见了。陪客的十八线也被挡在门外。

就想离开那个地方，离那些人远一点。

据说，商总是殷勤地蹲在地上，想给瑢公子脱袜子洗脚来着，结果被踢翻了金盆。

庄啸也不会那样没眼色，见着诸如宝鼎集团严总那样的大金主，不也是客客气气陪着吃玩儿，殷勤地伺候？人在江湖混，不能不低，影视圈就是靠这些有钱人运作起来。如果没有这群人傻钱多的呆霸王，往这个坑里源源不断地砸钱投资，他们这些明星赚什么？

夜晚空气清冷，大街上灯火动，人间繁华，街边小吃摊飘着动人的烟火气息，真香。

酒店服务生送洗手的茶水进来，给每人端上一只致的鎏金小盆，用一盆好茶洗手，恨不得模仿出里皇亲国戚的富贵骄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