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佐助保持着刚才那抹微笑,喊了一声:“蓝眼睛。”
直到刚才,他都还在自卑,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告白,没有一点比得上、得上佐助,可就在此刻,就在他看到佐助眼睛下面的那对卧蚕的此刻,他有了一莫名其妙的自信:就算佐助不喜欢我,也会给我留一个朋友的机会。
佐助又蹲得更矮了些,抻直双,稍微分开膝盖,让那原本绉在一起的角自然地垂了下来。他微倾上,伸到了水龙下面,左手掌心撑地,右手则按着水龙,时刻准备控水的动。而后,他子轻侧,面向鸣人那边扭转了一些。他的护额愈发松动了,应该是没有系稳吧,只要一个小幅度的侧动作,就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好一双蓝眼睛,蓝得像大海似的!
“可以是可以啦……好吧,”他退到了一边,“喏,到你了。”
这时,他扭动脖颈,仰视鸣人:“现在还脏吗?”水珠自他的鼻尖和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没什么,就只是想叫一下你。”
“不可以?”
“什么?”
于是他开口了:“佐助呀,其实……”
“有什么好叹气的?”
他不知鸣人究竟在傻笑什么。正在思忖时,他忽然发现,鸣人那双眼睛简直蓝得不像话,直教人吓一。
“唉……”
到了洗手池边后,鸣人没有去正常高度的洗手台那边,反而选择了旁边那个只有他的那么高的水龙。他弯下腰去,随便冲洗了两下手,随后不停地甩动手腕。直到后传来了一声不满的咋,他才发现佐助站在后面,脸上有好几颗拜他所赐而沾上去的水珠。
为了不让水进咙里,佐助不时地翕合着嘴,如同一扇不断地张开又合拢的吐泥的贝壳,那两片被完全打了的嘴,宛若柔美的水蛭环节。随后,他不动,只是把眼睛向上翻,瞅见了鸣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鸣人正傻乎乎地朝着这边笑。他停止了漱口,关掉了水,情不自禁地朝鸣人微笑。也许这个微笑是挑衅的意思,他在戏称鸣人是胆小鬼的时候,经常出这样的微笑。可是鸣人却觉得,这个微笑方才被洗涤过,仿佛被大自然滋着,神态简直美极了。
“唉……”
佐助蹲下去,踮起脚后跟,用前脚掌支撑着,右手去打开水龙,左手放在那贴合的腹与大之间,胳膊肘耷拉在侧。鸣人俯视着他,专心致志地打量着他的动作。他用右手淋着从水龙冲出来的水,过了一两秒后,再拿右手去揩抹脸。他把这个动作重复了三次,连鬓发和额发都打了好几,弯成一个小巧的卷起来的形状,哒哒地沾在脸颊两侧和额边。
鸣人忍不住去看佐助的侧脸。这是个告白的好时机,他忽然这么想,无论是环境还是环境中的人都十分美好。
?s i mi sh u w u .com
“你也要用这个吗?”
“你闲得无聊吗?白痴。”
“快看,那是什么?”鸣人招呼着,可晚霞又一下子暗下去了,方才那种美丽倏忽间便消失不见。车飞呀飞,留下了一串黄澄澄的绵绵的蹄印和车轮印。逐渐消失的晚霞洗净了叶隙枝中的阴影,在斑驳的叶隙中动穿梭,在动之间过边枝桠的棱角,于漂泊之中掠过地上行人的影,静静地泻下来。
“嗯?”佐助看过来,黑眼睛对着他眨动。
“嗯。”
有一孟加拉玫瑰色肌肤的车夫自云朵中探出来,从车窗放下了垂到地平线的橘色的缰绳。被缰绳所呼唤着的暮色之,自木叶村郊外的枹树林丛的枝桠尖上奔出,跃然而上,直直飞向灿烂的天空。儿的尾巴在后面翻卷,在人间留下钢铸般尖利而壮美的驰骋的痕迹。
鸣人看了几眼后,摇回答:“很干净。”
“没什么。”
佐助把水开得更大,张开嘴,让清凉干净的自来水从上而下洗刷着自己的嘴、牙齿和苔。在漱口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平稳的呼,压在膝上方的一动一动地起伏着,领口微微敞开。蓝色的衣领因为垂帘般的自来水的隔档效果,在鸣人的视野中呈现动的状态,好似一条调的美人鱼在一泓小瀑布中嬉戏跃。于是,那动着的蓝色衣领与雪白的脖颈便一直闪烁着美人鱼鳞片般的光辉。
“那里好几个位置都没人用水,你偏要到这里来和我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