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见了还冲她一颔首。
水车声与锣响声底下,河水的水花像一条条白肚鱼,一迳跃起飞至地里。
连夏意也很惊讶,从未玩过这类游戏却一下就中了“靶心”。
是日薄暮,小破锣笃笃铛铛响个不听,本属于少女的一些心思也消失殆尽,换了阿宝的叫苦声和景深无止境的夸捧。
自来若榴后,连枷打稻他见过、收石榴以及给石榴穿冬衣他也看过、摘过棉花、与村人们一过过年、看过他们春耕夏耘……
觉得新鲜的同时也感叹过,他曾读过许多写农人辛劳的诗作文章,然纸上所窥终抵不过亲眼所见与亲所历,故叹其艰劳,感其睿智。
于是有人小心眼到飨饭后天色未黑就钻进了屋子,气呼呼剪起料子来。
孟夏天长,天光还没落,铛铛的声音是从院外传来,引着还在生闷气的夏意走去门口,尔后便见景深、先生、阿宝连同阿溟四人在老柳底下扔石子。
剩下三人闻声也回来,先生许是觉得这场景教他家姑娘看了有失颜面,咳上声才丢了手上石子。
景深将视线从水车上收回,见边抱着圆箩的小姑娘瞪着眼看她。
“再厉害也得摘了槐花儿回来再看。”
阿宝热情邀她一玩儿,心里想的却是这下有人给他垫底来,然他没想到夏意一上手就扔中来。
旋起来,闷闷的,只因阿梦坐在院前笑嘻嘻朝景深挥了挥手。
无声走去几人后时还是景深先留意到她,一见便笑:“怎又出来了?”
夏意还从未见她爹爹这样顽过,看着他同几个小孩儿笑着扔石攀比的场景,一时觉得她爹爹也像个小孩儿。
“着急什么?”景深看她急忙忙走着,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自然别想得到回应。
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如此,近来她看他时总爱瞪眼,那双生的同他一样好看的桃花眼愈发惹人,还真是长大了……至于瞪眼的威慑力,几乎没有。
正美滋滋暗自夸捧自己时候,旁另一个隔岸观田的出声来:“厉害么?”
小满日动三车,蚕妇们煮蚕、抽丝、剥茧,日夜皆可闻缲车嘈囋声,农夫们则在一日就将水车架好,天未亮便打着火把往河岸祭水车神,鱼肉、香烛与净水摆好,起磕拜祭,再才是泼水、踩水车灌溉田地。
夏意见他无所动,气馁他几声,心下只恐槐花被别人摘完去,放在往常,她定是几个到树下的。
村北有
没几下便听外笃笃铛铛的声音,以前从未听过的动静,好忍几下未果,又唬着脸推门出屋。
先生失笑,回屋提笔留了一小记才别的,书案上的小匣子里,收罗了他村居若榴来的全趣事……
“嗯。”
隔岸观田的景深见这场景,即刻像福宝那样一抖擞,抛去了仅剩的些因起得过早而生出的不悦情绪。
老柳较低的树枝上挂着个破锣,石子儿砸上去能不响么?
没想到父王将他送来乡下一遭,倒还教他多添了些圣贤之思。
景深见状捧起来,说她是女将军转世,她这下再不气了,又欢喜地连扔几块石子,几乎是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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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阿梦认识这许多年都没受过她的招呼,景深才来大半年她就和他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