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素来潇洒英朗的景深,竟然学姑娘家染了指甲!
这可怜模样教景深想起了不爱念书的李俊宝,不禁又想一阵若榴的人和事。
“你好得很,我便是黑也比你俊朗上百倍。”
景随问:“作何不教车回府?”
一群矜贵少年们着亭午日光,站在简陋车前说了半晌才觉傻气,转一瞧,城门进进出出的人都偏着看他们,景和最是年长,此时颇为难堪地咳上声:“不若先移步藕花巷,为候你来阿随连午膳都不肯用。”
景和又补问句:“阿深意下如何,可急着回王府见四叔?”
听他这语气,素来沉稳的宁以北都笑起来:“这话倒像是置气小孩儿说的,今朝我们可见过睿王,他若不是听我们都来,早便自己来迎你了。”
皇子不肯用,余下众人定也是未曾用膳的。
坐在水榭时大都饿了
虽只染了小小的一指,可那抹橙红比日落时的云霞还晃眼睛。
宁家兄弟同胞,自小就生得一模一样,便是与他们一同长大的少爷们都分辨不出,直到宁以南好玩“泥巴”后,肤色愈来愈黑,自然也好认得多。
于是他上又挨了记,景深就像个老先生,像模像样地说教起他,听得景随直皱眉,苦苦央他:“今日好容易不用念书学理,你就别说我了。”
途径藕花池,宁以南替景深遗憾:“可惜过了藕花正好的时节。”
话次间又围上来几人,其中宁家兄弟二人在最前,方才车下喊话的便是宁以南,景深见他后当即调侃:“一年不见,可是又偷偷拿陶泥抹脸了?”
景深轻笑声,心他才不需看藕花,他有夏意送的莲蓬,比藕花池好看千百倍。
说着走至一架车前,他邀景深:“坐我的车!”
景随也凑来附和:“宁大哥说得正是,今儿一早我就和五哥到睿王府,四叔他只差没喜出褶子来,早几日还差人从岭南送了荔枝回来,我替你吃了些,倒比送进的还要好吃。”
景和挑眉看他眼。
有人便:“他这样不也是为了我们好辨别?”
若放在往日,景深说什么也不要和这个黏人小子一起的,今日回应他算是破了例,转与阿观嘱咐跟着车,暂不回府。
“可它破旧得很,跟在我的车后有损我皇子威仪。”
“车先回府,我却不在,岂不是让父王和椿娘空欢喜一遭。”
景随听他不说话了,也就安静闭嘴。自从秋狝那事害得景深被送去乡下后,他就好生反省过,决计他回来后再不死缠着他。
想到他父王,景深轻撇了撇嘴,端出副小孩儿未讨到糖吃的口吻:“怎不见他接我来?罢,先同你们去藕花巷小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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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车上他始终隐忍,待到藕花巷,一下车就与众人说了这事,之后景深的手速被围观,一句又一句的打趣往他上砸,他皆未理睬,只暗暗稀罕自己的小拇指。
藕花园乃是京中少有的清净之地,园主乃是京中富商大贾,园内庖人五湖四海皆有,富贵闲人往往不愿去甚么京中名楼小聚,而是来藕花园内。
我去的是穷乡,我去的是山清水秀、美得不能再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