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即使她还没有面对过原本命运线里他人的离开,即使她还不是被留在原地独自成长的那个人。
他在轻轻抚摸硝子的,也是在抚摸那个许多年后留在原地,孤独品尝别离滋味的女孩的。
他知硝子还不是之后的硝子,可还是情不自禁摸着她的。
在她将脸贴在自己手上时,轻柔摩挲她的脸颊,像是想要去那许多年后或许都没能下的眼泪。
麒清心疼未来的硝子,也怜爱现在的硝子。
他想告诉她,别离之后,还是有机会重逢的。
硝子现在还不明白,但他想告诉她,让未来的她难过时能想起,有人答应她一定会回来看她。
家入硝子覆上麒清贴着自己脸颊的手,感受到他的颤抖,她有些无措:“老师,为什么难过?”
麒清轻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嗯……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夕阳照得硝子很好看吧,有点舍不得。”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你此刻泛红的脸颊和未来没机会也来不及下的眼泪吧,有点难过。
家入硝子说:“老师,没关系的。”
早就习惯了,是家入硝子没说出口的没关系的原因。
麒清想,就是这样的平静,所以在细想你的立场和境时,才会那么沉闷的难过。
在无数个独自一人的夜晚,硝子是否抽着一又一香烟,直到烟的火星点燃了月亮,升起了朝阳,独坐到天亮。
然后再转,面对送来的无数的伤口和尸,孤坐在这对她来说过于空旷的医务室里。
麒清说:“……我想,我想硝子难过的时候说有关系,至少这样,硝子不会一个人难过。”
“硝子难过,我也会难过。”
他微蹙眉,嘴紧抿,眼眶有些红。
家入硝子低沉默了一会,仰一笑,眼眶也有些红。
去试试吧,她鼓励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旁边观望了。
你知的不是吗?
她有时庆幸自己能救人,有时又难过只能这样治疗他人。最后她还是留不下很多人,因为她没法无时无刻在他们边。
你是医生,你清楚自己比谁都能接受死亡,但你也是你,所以去试试吧,接受了也不代表不会难过不是吗?
而且现在,边不是空无一人,有可以说的人不是吗?
家入硝子,再往外迈一步吧,不会是一个人了,就算还是只能看着,但靠近些也总比站在远强。
试试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今天的夕阳确实不错,那我就努力努力吧。到时候再难过,我就去找老师吧。”家入硝子望向远方,随口答应一般。
那天夕阳下过的风,散了阴霾,也悄悄拂去了未来的那个家入硝子脸上未出的眼泪。
他知硝子没那么脆弱,他只是难过,替她难过。
麒清知自己或许无法完全共感她的感情,这是现实,他过不去。那是横在每个人与他人之间的裂痕,他也不难过。
他清楚要什么,就是不断靠近,或是在提前知会产生裂痕的时候阻止。
他人或许无法完全会,但理解就已经弥足珍贵。
比起在事后去理,提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才更符合他的个。
痕迹会横在人与人之间,但手可以在那之上交握,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