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不曾。”

        “为何不提？”

        严赫洲继续追问：“实话答我。”

        第二天送她去学校，秦念刚要下车又被他捉住手腕。

        “老师当初劝我不要选绿绒蒿，但我一意孤行。”

        “不愿。”

        “一次不成功，也没什么。”

        “老师……”

        James推着严赫洲从后过来，沈时听见声音才回过神。

        他拍拍沈时的手，笑：“有什么难也不必自己一个人扛着，我并不是作为你的老师过于偏袒你才这么说。”

        “既是将她当作爱人，她定然也不希望你万事自己扛，这点理你怎么不明白？”

        话没说完又被James得意地调着眉半截去了：“我最近在看明代话本，怎么样，词汇量是不是见长？”

有些无奈，半晌才用手捂住她的双眼：“幸亏你不是法官，否则这世上不知要多出来多少冤案来。快睡。”

        “你酒过，晚上吃饭别喝酒。”

        “这些事，她不必知。”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培育这片绿绒蒿，你费了不少心思，这花罕见，又极好看，你可是想送给那个姑娘？”

        “知了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秦念朝他挥着手跑进校园里，看上去屁是不疼了。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至于选择什么，还是要看你。森源的成果对常见的植物基本都能起到作用，但对于绿绒蒿这种本就稀有的高原植物来说，失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当初不让你选，是希望你不要太难为自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我们同你一是理所应当，这些事你也瞒不了我们，我且问你，你这次的实验频频失败，可有跟那个姑娘提起过？”

        对上严赫洲关切的眼神，沈时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惭愧。

        她下了车朝他挥手：“知啦，沈先生，不要啰嗦的男朋友。”

        “森源实验失败了那么多回，都没瞧见你有这么难过的时候，这回是怎么了？”

        “我没有，你们一直在为我心。”

        严赫洲难得看见沈时吃瘪，倒是开怀起来。

        “我从未真的怪过你，你也不必自责。”

        去了实验室，他在那一片已经枯萎的绿绒蒿面前站了很久。

        沈时无奈地白他一眼：“你最近……”

        “记得给我发地址，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沈时沉默下来，耳边只剩下窗外寒风过破败残叶的簌簌声响。

        严赫洲笑起来，伸手去够沈时，他赶忙蹲下来，把手放在严赫洲手里。

        “老师。”

        “那她的事，无论大小，也无论是否与你有关，你可愿她对你刻意隐瞒？”

        被严赫洲猜中了心思，沈时笑着默认。

        “绿绒蒿哪怕只是作为观赏植物，也有很高的价值，更何况许多种类还能入药。孩子，森源实验当初在我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死局，你用了这么多年，把这条路走活实在是不容易。绿绒蒿本的生长环境就恶劣，一次不成功，也是情理之中，不要这么苛责自己。”

        James在旁边助攻：“老师，我看他是想当神仙，既有翻云覆雨手，还能为美人遮风挡雨。”

        James在后面笑着调侃他：“老师，都劝你不要老是心了，男孩子嘛，长大喽，心里有人了。”

        等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沈时才逐渐收回笑容。他越发贪恋起和秦念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有些不愿意面对实验室里困窘失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