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偶尔会她再吃几口,可她把饭菜在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常常都是沈时连哄带强迫地再她将嘴里的饭吐出来。
人生总有四季,但这样风雪交错的冬夜,若我能给你一些安,还请你,不要拒绝。
秦念撑着心神继续给孩子们上课,但是关于小云山,她不知该怎么跟孩子们解释。
他的姑娘累坏了,可他这一次失去了走进她心里的资格,隔在一层屏障之外,眼看着她消耗自己的内心。
秦念在被子里蜷缩好以后,沈时才离开,和往常一样,他会在外面再等一个小时,确认她没有异常,自己再离开。
沈时每天都会来守她一段时间,等到她晚上睡下了,他再回自己的住。
她捧着那朵蓝色小花不说话,总是想起那天小云山出现在门口,那么虔诚地将他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小花送给她。
秦念迟钝地看着沈时,眼眶又酸胀,可是沈时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哭出来。
沈时没有等来她的话,起将她的靠在自己上,他没有再拥抱她,如果她抗拒与他之间的亲密距离,那就这样靠他一会儿也好。
他来到她的门口,发现味有点,
她哭不出来,甚至不敢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仍然发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几天的功夫,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沈时不知他不在她边的那五年,她独自一人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过的,但很显然,如今的这种挫伤,几乎要挖空她的心脏。
那是她见小云山的最后一面,甚至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八岁的小男孩就那么捧着自己的一颗心,全送给她。
在外面了半个小时的冷风,沈时闻见一点烧焦了的味,冬日里不易察觉,好在他有极高的警觉。
沈时垂眼看着她的发,小小一只的人如今脆弱到他几乎不敢去碰:“好,你躺下我就走。”
拍来,秦念坐在那里在冬天的夜雪里瑟缩着将自己蜷起来。沈时看着她,心里一阵揪痛,他自知如今自己没有立场,但还是起,站在她侧,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孩子们也并不理解真正的死亡是什么,可是当秦念听到这样的转述,心口又像是巨石压,难受得她不过气来。
有的小男孩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课间的时候少了一个玩伴,就跑去问秦念,程云山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秦念,哭出来,你哭出来,我就告诉你。”
她像是在掉一场无声的眼泪,沈时感觉得到她的悲伤,甚至在等着她开口的时候眼泪也能掉下来,可她并没有。
沈时去碰她的脸,试图哄她哭出来,她的情绪憋了太久,如果继续这么压抑下去,她迟早会崩溃。
沈时往煤炉里添松果的时候听到秦念在后叫他,他赶忙回过去,生怕自己错过了她的任何反应。
秦念在熟悉的温度里闭上眼睛,松香的气息变得混浊,她似乎总是能在他的气息里安静下来,然而她的脑际也是一片混沌,只是一遍一遍地想起和小云山有关的一切。
秦念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这个问题,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想问,小云山,究竟去哪儿了呢?
这时有其他小孩儿在旁边解释:“老师我知,程云山死了,前两天我还去他家了,程云灯还抱着一堆火在跟程云山的照片说话呢。”
她只好忍住混乱的情绪,小声地撒谎:“老师也……不知……”
那眼神在期待着她说更多的话,人生里的所有柔情与善念,全都给了这个姑娘。
大年初六这一天,学校里重新开始上课,除了云山和云灯不在,其他的孩子都来了。
可她仍然不肯低寻求庇护,她在努力地挣扎着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消化生命带给她的全哀乐。
秦念看着他,眼睛里血丝交错,疲惫得几乎不堪一击,她试着开口:“我不应该跟孩子们撒谎……是不是……”
那些天,秦念看上去一直都很平静,不说话,甚至一直都没有哭过,沈时不放心,每天都来陪着她,也不见她抗拒。只是这里条件差,每天的饭也都简单得清汤寡水,沈时从自己的物资里带来一些火腊肉,给她了些菜,可她每天吃不了几口,就不吃了。
很久以后,她才在他怀里缓慢地开口:“我……想睡了。”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在,我在这里。”
那天他也听到了孩子们是如何提起云山和云灯的,晚上就特意多留了一会儿陪秦念。
他的姑娘吃了太多苦,每个假期,她明明可以选择一个城市,去旅游,去度假,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什么都好,但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仍然是这一片贫瘠单调的土地。
白天秦念撑着神给孩子们上课,然而到了晚上,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呆呆的。
但他走之前,看着秦念颤动的睫,心里像是莫名地被撕开了一口子。
“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