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自己不拥有你，我明白自己的卑劣和阴暗，那个时候的我本不懂怎样心疼一个人，只会胡作非为。所以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并不想再见到你，你这样的人，也不应该认识我，你该有自己的广阔天地，你的世界应该是永远明媚的。”

        沈时笑笑：“对，它们看上去很脆弱，没有木质的枝干支撑，花也很薄，但它偏偏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存活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灭绝。”

        “我在听。”

        听完他的介绍，秦念很久都没有说话。

        “好。”

        秦念看着那朵小花，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沈先生。”

        再次睁开眼睛以后，秦念站在那里，静静地感受这些生命的呼，像上次他带她去看天鹅一样，在陌生又盛大的生命之力面前，人往往是无言的，却又能从无声当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与希望。

        “后来遇到你，秦念，六年前，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对你第一次动心，是你敲开我的那扇门，端端正正地站在我面前。”

        “我……想许个愿……”

        “现在看来，我很幸运，绿绒蒿给了我一个机会，能和你一起站在这里。”

        “可它们看上去，很脆弱啊……”

        “我那时从未说过，其实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因为，我很想和你堂堂正正地爱一场。”

        蓝色的花海是比星辰更让人心动的景象，何况它们有生命，她信它们听得懂。

        久别重逢本就艰难，何况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遥远的岁月，和无法碰的伤痛。

        她不知该说什么，繁盛的生命气息向她迎面扑来，她能感受得到这些静默的生命正在给她传递一种坚韧的力量，是过往已逝，不必回，是生命热烈，终要消隐，但每一个时刻，都不要辜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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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小云山送给她的，她早晨把她装进盒子里带了上来。

        “秦念，我没有父母，只有师长，我五岁那年，是老师和定虚大师在街上捡到我，后来养育我，直至如今。他们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家人。”

        沈时没有说话，陪她一起在旁边用手扒出一个小圆坑，她把那一朵小小的绿绒蒿也放了进去。

        沈时扶着她站起来，看着她在一片蓝色花海里，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它们，是比人类生存的时间还要久的生命。”

        “我也的确经历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甚至杀过很多人，我这双手，并不干净。”

        她转看向他，目光相碰的一瞬间，两个人突然都红了眼。

下去的植物。但遇到极端恶劣的天气，也是活不下去的，它们的花会被霜雪冻住。但不什么时候，即便是消亡，它们的花只要盛开以后，就再也不会闭合。”

        “森源成果的试验田不是只有这一个基地，也不是非要用绿绒蒿这样冒险的植物来第一个试验，这两项都是我的坚持，的确是因为我有私心，但也不止有私心。我想来和我爱的姑娘一起看一看，这世间的诸多可能。是你让我觉得，植物与人世，并不是割裂的两分，如果这里成功了，后续会有新的计划推进，这里，将不再闭，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他吞咽了几下，重新开口：“但是你来了，我不想等了。”

        “哪怕高海地区的阳光有时过于爆烈，或是遇上太伤生命的风雪，它都不会躲，它会拼尽自己最后一点能量，活到最后。”

        她想把这朵花留在这片土地上，希望这朵花能将她的愧悔和怀念带给小云山。

        这是秦念第一次在生活里感受到植物热烈的生命力，它们不会说话，无声地生长、繁，但其实它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是生命的一次爆发。

        但在对视的那一瞬，秦念感受得到，她和沈时之间一直存在的那种距离，在慢慢拉近。

        “秦念。”

        “可你再一次出现，甚至救了我，是我卑鄙地不想放手。秦念，那个时候开始，我一直爱着你，但我本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嫉妒那些能和你清清白白站在一起的人，我却只会将卑劣的占有和施施加给你。”

        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每一无声延展的枝干，它们其实都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热闹盛大的生命之旅。

        蹲久了，有点麻，她一只膝盖点地，把后的背包放下来，把里面那盆花取出来。

        很久以后，沈时轻轻叫她。

        “本来我也是想带你来看绿绒蒿的，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