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清楚了秦岸川说的话，眼睛shi乎乎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

        秦岸川又重复了一遍：“伸手。”

        秦念后知后觉，终于明白，秦岸川是真的要罚她。

        可是沈时就在shen边，难dao要她当着他的面，挨哥哥的打吗？

        她红着一双眼，扭tou想去找沈时。

        “你看他干什么？”

        “不guan今天他在不在，秦念，不能喝酒这件事，我都必须让你记住。”

        “爸让我照顾好你，也要guan好你，这些年我对你的确zuo了很多违心的事，就算上次带你训练，我对你动过鞭子，至少我可以把控住局面。但是喝酒这件事不一样，秦念，”他顿了下，深xi一口气，“因为你偷偷喝酒的后果，gen本不可控。”

        他说完不再犹豫：“我再说一遍，伸手。”

        比起疼，秦念更怕的是她和秦岸川之间那种说不清楚的距离感。

        明明是家人，秦念也能明白他的好心，秦岸川替她挡过那一枪之后，他们之间也在试着慢慢靠近，可一旦两人恢复如常，原本那些努力过的亲近，在秦岸川的严肃之下，反而变得更加尴尬。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熟悉，然而印象里秦岸川并没有这样打过她。她没有jing1力多想，现在要被秦岸川打手心，沈时又在一旁看着，她真的，有点害怕。

        要怎样才能在亲近的人面前，坦然迎向自己的错误与惩罚，如何在家人面前放下虚无的包袱，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困境，而是当下这几个人，或者也是更多的人都无法阐释的命题。

        秦念和秦岸川不懂，沈时也不懂。唯一shen在局外的尹知睿眨眨眼，干脆倒在墙上看好戏。

        秦岸川不再说话，等着她伸出手，然而沉默对秦念来说更像一种bi1迫的对峙，仅仅只是伸出手这样简单的动作，似乎都在撕扯她的面pi。

        这太羞耻，也太难堪了。

        然而她又必须伸出手去，将掌心摊开到他面前，以这样的动作告诉他，她应该挨打。

        左手颤抖地伸到秦岸川面前，她眼眶又shi了一层。

        看着她shi乎乎的双眼，秦岸川蓦地想起她小时候，他真的打伤过她。

        尽guan秦念不再记得他的“暴行”，但因为他的错手，甚至鲁莽，再也没能消除掉她对自己的恐惧。

        手心在他面前摊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躲开他的眼神。

        秦岸川垂下眼，他们之间的隔阂，总要直面一次，越是装作不在意，他们之间就越是遥远，好像无论她如何，他都不在乎一样。

        他抬起木尺放到她手心里，秦念也不知dao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羞耻，脸上tang得她连呼xi都开始发抖。

        啪――

        木尺清脆地落进她掌心里，刺痛瞬间传遍手心nen肉，秦念疼得脖颈一缩，眉tou一皱，眼泪就盛不住，哗啦哗啦地溢出眼眶。

        秦岸川教训人好像并不愿意说话，木尺一下接一下地抽打在她的手心里，三两下便是一片红。

        秦念忍着眼泪，ying生生撑着自己把手心摊开给他打。可是打手心太疼了，印象里沈时也没有打过她手心，她gen本没有承受过这样尖刺的痛感。

        不到十下，她已经疼得左手微微颤抖，想要蜷缩起来，可秦岸川看着她的手心，一下接一下地打，她又不敢乱动。

        被秦岸川打手心的痛，和被沈时打屁gu的痛gen本不一样，在沈时面前，她再如何害怕，疼得受不住的时候也会喊他，会告诉他自己很疼，因为她知dao，沈时一定会心疼她，所以尽guan会疼，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永远有倚仗。

        然而面对秦岸川，她不敢喊疼，这种怕并非单纯对秦岸川的恐惧，也因她不知该如何对亲人示弱，好像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很疼，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手心摊在两人之间，秦念看着自己越来越红的手，开始害怕木尺再次落下来。

        啪――

        第十下，手心已经热tang起来，又痛又麻，右手抓着kutui，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制止自己不去遮挡。

        啪――

        十一下，疼得她手指蜷缩起来，满脸泪痕地看着秦岸川，却一声都不肯哭出来。

        秦岸川还记得，当年他打疼她，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哭不出声音来。

        她还是他的妹妹，哪怕又疼又委屈，也还是会犯倔。

        秦岸川没有bi1她，知dao她太疼，干脆留点时间让她消化：“你那个不能告诉我的理由，能告诉他么？”

        说着，他看了沈时一眼。

        秦念反应了一下，朝他点点tou。

        “好，回去告诉他，我要知dao，这个理由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

        总之偷偷喝酒这种事情，不准再发生第二次，否则别说是她，就是沈时，他也一样不会放过。

        “伸手！”

        他低喝一声，秦念浑shen一颤，下意识地把手掌摊开。

        啪――

        木尺清脆地打下来，似乎比第一下都要疼。

        就连一旁的沈时，也开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