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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以一种呼不畅的姿势半跪在她面前,试着再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刚要去给她眼泪,手却被她在反抗当中一口咬住小指指的骨节。
恐惧亦如深渊,她跌落其间,只想找到那个曾经救回自己的人。
他几乎要僵在原地,声音发哑:“秦念,你看着我。”
秦念的反应太激烈,嘴里不是让他走,就是想找爸爸,后背贴着书桌,一丝隙都没有,让他无从下手。
这实在是沈时没有料到的结果,劝不动,也哄不好,让他彻底乱了方寸,只好一遍一遍抚着她,在她哽咽的哭求当中下意识地哄了一句:“好,爸爸在这里。”
他们的父亲离开得越久,他们就越来越不会一对彼此扶持的兄妹。
“秦念,是我,我是沈时,我带你出来好不好?我们回房间。”
他并非有意沾染这一层关系,只是在她的哭声里意识空白一瞬,脱口而出。
可是感觉到他要抱她出去,秦念哭得格外凶,手脚并用地推打他,后背紧紧地贴在书桌上向后躲,说什么都不肯出去,慌乱恐惧得仿佛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荆棘深渊。
的同意,直接抱她出去,可那空间仄,他不好使力不说,秦念几乎是拼了命地向后躲,他又实在怕自己再失手伤了她。
他心里焦灼,只好自己再狠心一次,试图强地抱她出来。
她的小尖牙刺破肤的那瞬间,沈时是感觉到了的,他安抚不好她,不他以什么份靠近她,都只让她觉得危险。
可是令她安全的角落,也容易成为最终吞噬它的虎口,它会在这个角落里耗尽自己最后一滴血。
她没有“不要”的立场,更没有说“要”的勇气。
没过的疼痛让沈时意外,心划过一丝疑惑,转瞬又被心痛淹没。
这个认知让沈时心里抽痛得厉害,再不出来,她必然是要哭伤自己。
她不勇敢,也不诚实,甚至贪心、不讲理,就连自己错了事情,也不希望自己真的被哥哥丢掉。
她固执地躲在桌里,好像只要等下去,父亲就会像当年一样将她抱出来,一遍一遍地告诉她,念念没有错,爸爸不会丢掉她,哥哥也不会。
“我要爸爸……”绝望让她无路可退,她好想问一问她的父亲,怎么办,哥哥又对她失望了。
指被她咬得痛麻,沈时也没有惊动她,这个姿势他实在是伸展不开,只好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不怕,不怕,秦岸川不会再来了,我抱你回房间好不好?”
沈时沉重地闭上双眼:“你到底……知不知我是谁……”
可是衣领却突然被她捉住:“爸爸……”
她看起来简直像一只受了突如其来的重伤正延口残的小狗,躲在令它觉得安全的角落里,连外界的善意都不敢再相信,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撕扯着自己带血的咙出凶狠的尖牙去抗拒伸向它的那只带着善意的手。
沈时松开手,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烧得有些严重,上抖得停不下来,她哪里还是跟他在植物园里明媚的样子,
沈时没有看得错,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如履薄冰地秦岸川的妹妹,不她说多少遍不要哥哥了,但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哪里真的有资格说不要。
沈时只得再一次放手,他本没有办法为难她。
他握住她的手腕,可是却越发觉得,她的灵魂好像在一点一点消散。
话出口的下一刻,他瞬间清醒,懊恼自己怎么心乱至此。
隔着漫长的岁月,沈时得以看明白这个姑娘内心的胆怯,然而时过境迁后,物非人也非,他实在没有办法让她在这个当下得到和当年一样令她心安的怀抱。
可是她脱水脱得厉害,也烧得厉害,上一阵一阵地发冷,早就认不清眼前人。
秦念只是摇,伤心地蜷缩起来,口中呜咽:“哥哥……讨厌我,爸爸……我想找爸爸……”
他跪在地上,半个子也探进桌里,长手长在这种时候不仅不够灵活,甚至还限制了他的动作,一只手臂抱住她蜷缩起来的双,一只手臂试图去抱她的后背。
可他不能因为心疼就这么放任不。
秦岸川这顿不讲情面的戒尺,彻底打伤了这个小姑娘一年又一年建立起的自我保护的屏障,她几乎要完全退行到八岁那一年,和当年那个同样挨过秦岸川一顿狠打的小女孩不分彼此。
在她又一次及秦岸川的怒火时,还是绝望又懦弱地只想要找回那个任何时候都站在她这一边的爸爸。
或许是桌实在仄,听着她的哭声,呼都让他心口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