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搞,县里财政未必亏多少――下一届班子就不关这一届班子的事儿了,不怎么说,最关键的,是信用社的贷款,已经合情合理地落进私人的口袋了。
说白了,这还是洗钱的一种手段,县里财政有点钱啦,这个……宽裕了啊,但是财政上的钱,它不是个人的,随便花出去的话,可能引起不必要争议。
信用社的贷款,是县财政担保的,然而话说回来――财政担保也不是一定保证还钱,县里财政也紧张呢,你要是识一点,我就没多有少地给你一点,你要是不乖,嗯……那么,跟下一届班子要去吧。
那么,县领导考虑到农民生活还很困难,他们就要大力发展养业,然后……等牛都死完了,啧,这就是欠了信用社的贷款了。
挂了这个电话,他的心情还是久久地不能平静,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干,变得如此地鲜廉寡耻了?欺上瞒下已经见惯不鲜,然而现在是发展成为了欺上而不瞒下。
陈太忠最接受不了的,不是他们有恃无恐,他在考虑的是,
“其实这个事儿不怪吕清平,他压儿就没惦记咱们的星火计划,这我也是听人说的……”
所以张厂长认为,在这件事上,是殷放得不对,“……他屁都不懂,就要咱科委拨过去两百万,生怕别人不知他是市长,我听说吕清平当时感激涕零的,结果一回家,关上门就喝了一晚上的闷酒,他怕啊!”
2844章空壳项目(下)
空壳项目需要的只是胆子――再加一点厚颜无耻,不需要太多的技术量。
那么就是,“殷好脸,章好权,吉好虚名秦好钱”了。
“这机关干,还就是成问题,”陈太忠听得一呲牙,吕清平冒险一赌的心态,他能理解,这个特色养场将来万一被人破,殷放当时的视察,那就是一护符――不光是我们,连殷市长都被蒙蔽了啊。
张爱国要说的,就是这个,不科委给不给这一笔钱,金乌那边都能借这个政绩工程,将钱很顺利地洗出来,纯粹地自力更生,不需要任何的外力。
“啧,”陈太忠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很新奇的解释,这解释虽然听起来合理,但是他禁不住又生出了点别的猜测,怎么你一直在帮金乌说好话?“你小子不是吃了吕清平什么好了?给你个机会……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殷放主政凤凰,金乌的漏,早晚要传到殷市长耳朵里,这个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吕清平之,偏偏就得有恃无恐。
“唉,”陈太忠长叹一声,想说点什么也没了兴趣,只能冷哼一声,“我要是还在科委,看我怎么把吕清平的整出来!”
当场识破,后果可是很严重,吕清平就地停职都不是不可能的,殷放好歹是堂堂的大市长,免职没这权力,暂时停职,甚至当场指示他人代为主持工作都可以。
然而,他真的是不在科委了,许主任又是他的哥们儿,“爱国,我实在不好插嘴,你让小包把消息如实汇报给纯良……将来有什么问题,就算许纯良不在了,我给他兜着!”
“那吕清平为什么……”陈太忠话问到一半,就有点不想问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不过想一想,他还是问了下去,“他就不怕被殷放当场识破?”
所以说,下面有多烂不好说,某些机关干拍脑门的决策,确实是给了一些人空子,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殷放真的是可恨复可怜。
“我真的没有,我爸两个五十吨的卡车,从来不接金乌的活儿,就是因为知您不待见那儿,”张爱国一听着急了,赌咒发誓,“外包的时候都要说,不给金乌拉煤。”
那么多村民都知租牛的行情了,可偏偏他们就敢拿来蒙哄一市之长,这个……听说有总理都被下面欺骗了,但是市长不是总理,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以后殷放还要主政凤凰的啊!
“殷市长坐机关的,他不懂的东西太多,就算当时看出什么不合适,为新市长,他也拉不下脸来问,以免被大家耻笑,”张爱国是这么回答的,“现在的凤凰,‘段好色’已经改为‘殷好脸’了。”
而科委要是能拨钱出去,信用社那里会念佛,这是真的――金乌县再不讲理,也不敢跟科委扛膀子扣着钱不给,一个陈太忠就能扛得他们吐血,更别说科委现在的正职是许家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