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不是李凡是一个人说的，他在那里说，狗在一边补充，两人说得还不是对盘，但是李村长当着陈主任的面，也不敢制止孩子说话，正经是辩解的时候居多――我真的不是有意为难老汉，那货事儿太鬼祟，这事也是他答应的。

种树弄环保，老汉你养鱼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惦记搞污染？

“那以后收钱就行了，”他来东临水搞个树葬的推广，却是莫名其妙遇到这么多事儿，眼看着元旦整整一天都要在这里渡过了，心里真是腻歪透了，“狗，领我去鱼塘。”

所以他想也不想，站起来就走，“叔你跟我来。”

“热闹啊，”陈太忠看一眼池塘周围，发现不下十几鱼竿，在水面上静静地垂着，然后他又发现个稀罕事儿，“这鱼塘里还种着荷花呢？”

可是他心里憋屈啊，就暗自嘀咕两声，不成想被他的孙子听见了，狗听到爷爷说这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就用稚的声音大声问了起来，“爷爷，别的村子的鱼塘钓鱼要收费，你咋就不收呢？”

于是，他每一天都把鱼喂得饱饱的，以求干们来了钓不上鱼，但是眼下……这不是冬天了吗？

所以这刘老汉悲剧，鱼的产量上不去不说，也卖不了好价钱，每次干们来钓鱼，他还得饭――差了还不行，起码方便面、火和曲阳黄得够。

但是孙子今天说实话了，实话不是不能说，你捡个时候嘛，于是他拎起一棒子作势就要打，也就是造势的意思――各位领导，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呢。

狗并不知这年轻人是谁，他这年纪的注意力，心思都是在掏鸟窝、捉蚂蚱上呢，不过村长是谁他总知。

“你给我一边去，”刘老汉抬就是一脚，天可怜见，他就刘幺这么一个儿子，孙子更是独苗了，往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

冬天的鱼，一般很少吃东西，但是一旦咬钩，就很少有吐饵的时候，这常钓鱼的主儿也都知，今天正好又是元旦放假，来刘老汉这儿钓鱼的干和家属，足有十七八个。

“买回来的鱼苗，得在里面先养一阵，服一服水土上一上膘，直接放进鱼塘里，小鱼容易被吃掉，而且，外面带进传染病的话，大鱼都要跟着倒霉。”

可是完全说简陋，也不合适，起码那个塑料布上面搭着草帘子的大棚，在东临水也算是高科技了，李凡是见他注意那里，就低声解释两句。

眼见这个村长怕这个叔叔，这个叔叔上午还给大家发钢笔――叔叔是好人，而爷爷怕村长，那么，他的委屈就可以伸张了。

“那亭子就是专门给钓鱼的人搭的，”狗义愤填膺地一指小亭子，按说一个木亭子不值几个钱，加上里面的水泥桌凳，搁在东临水这儿，七八百块钱也就足够了，但是小家伙这么说出来，显然是受了大人的影响了。

陈太忠大致理出了脉络，但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李凡丁和刘老汉各有各的理，他要想搞清楚谁是谁非，那功夫不会下得小了，而且他就算出决定，很可能会让其中一方不满，觉得自己亏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胳膊肘都是向里的。

一年最冷的时候，池塘里的荷花和荷叶早就都凋零了，但是水面上还有漂浮的枯

刘老汉心里暗骂，可又不敢不招待，事实上就算没有李村长的威胁，他也不敢了这些干，吃喝啥的，该上的都要上。

“这是第一次考察的时候，刘老汉自己主动搭建的，”李凡是尴尬地解释一句，“一亩地村里一年差不多少收他八十块，他这小二十亩地，一年少收的钱，足够他盖俩亭子了。”

要说化不行农家也算，弄些猪粪水什么的，水效果比化还好，但是这也不现实，村子里的人谁不知农家的好？更别说还有人眼红这个鱼塘。

当然，要说亏本那是没有，否则他就不用干了，但是一年辛苦到来挣不了几个，心里没有抱怨才怪。

狗一溜烟地跑了，他往日里也是出来的，虽然捱过打，但那确实是调过度了，小孩子心里觉得我没错啊，就委屈地蹲在那里哭开了。

鱼塘在村子外，离白凤溪还有一截，大家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地方，这鱼塘也真够简陋的，周围就圈了一圈篱笆，旁边有四五间小茅草屋，不过旁边还有个亭子，有个大棚。